宇文佑连声说好,“朕就喜欢你这样谦虚好学之人,行了,你继续审案吧,闲话咱们有时间再说。”
朱渊渔回了位子,想着兰猗方才说他没经过查证就定沈蓬庵有罪,他沉吟下道:“沈大人,适才公输少夫人说你与公输妙嫦已经拜了天地,你也承认了,那么你们并不算私通,可是本官并无听闻你再娶之事,那么本官来问你……”
“等等!”宇文佑截住了朱渊渔的话,他是听出名堂来了,好像沈蓬庵与妙嫦所谓已经拜了天地,应该是兰猗说的,以他对兰猗的了解,不用问,这案子如何结局都是兰猗在操纵着。
宇文佑计上心头,对朱渊渔道:“朕也并未听闻沈卿家娶了公输大小姐。”
朱渊渔想笑又笑不出,嘴角咧咧,总是这般老好人的模样,恭谨道:“皇上有所不知,是公输少夫人说沈大人同公输大小姐已经拜了天地。”
果然是她,宇文佑看去兰猗:“他们何时成亲的,也不请朕去观礼,好没道理。”
兰猗既然敢那样说,便是早就筹谋好了,欠身朝宇文佑福了下,身上披着的天青色披风坠在地上,形成一个半圆,像一朵水莲花迎风而开,她一笑莞尔:“皇上博览天下,该听说男女婚姻不单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这样的状况,两情相悦,特殊场合,掬土成堆,插草为香,对天对地对日月星辰,也可以拜天地成姻缘。”
这分明是私定终身,但经她这么描述,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宇文佑突然就想起苏银狐来,苏银狐不是经过选秀入宫的,上元佳节街头一见,他把佳人带回了宫,当时也曾惹来宫里很多人的非议,于此,宇文佑哦了声:“还有这种事。”
这是肯定的语气不是疑问的语气。
兰猗嗯了声:“是啊,是有这样的事。”
宇文佑凝思片刻,随后招手让朱渊渔至他面前,附耳低语,朱渊渔频频点头。
稍后,朱渊渔喊来几个站班府吏,让他们分别把沈蓬庵和妙嫦带下去,却是不同的方向,他交代:“为求真实可信,等下你们分别说出何年何月何日何地,掬土成堆,擦草为香,拜的天地,若说的不一致,便是你们私通。”
好个歹毒的宇文佑!
兰猗骇然望向公输拓。
公输拓就朝她安慰的一笑,其实公输拓心里也没底,想着凭天由命罢,若姐姐同沈蓬庵是天作之合,那么他们就会心有灵犀一点通。
看着兰猗惊慌的神色,宇文佑得意的笑着。
即便是沈蓬庵和妙嫦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也非常震惊,就在两个人被同时带下去时,妙嫦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眼,却发现沈蓬庵也在回头看她,彼此心意交融,妙嫦悬在嗓子眼的心稳稳的落了下来,她是想,死就死吧,为所爱的人死,死得其所。
下去后,两个人分别进了顺天府后头两间空置的屋子,带妙嫦的府吏按照朱渊渔吩咐的问妙嫦:“公输大小姐,何年何月何日何地,你与沈大人拜的天地?”
妙嫦神思飘了出去,那次她去娘娘庙进香,马因为打雷受惊,狂奔后把她甩下车,刚好沈蓬庵路过救了她,两个人往一户废弃的宅子避雨,孤男寡女,之前便已经相识,爱慕早埋藏在心底,水到渠成,那天他们住在了一起,当然,妙嫦对府吏说的是,那天他们拜了天地。
然后,转到沈蓬庵这边,府吏恭敬的问:“沈大人,您是何时同公输大小姐拜的天地呢?”
沈蓬庵凝目思量,忽然有点胆怯,生怕自己说错害了妙嫦。
233章宝珺是陈毓离同她表哥所生
人这一辈子,总有那么些经典时刻难以忘记。
沈蓬庵与妙嫦想到了一起,那次他外出回来,途中巧遇给马甩下车的妙嫦,他救了她,他们同往旁边一户废弃的宅子避雨,那雨可真大,轰隆轰隆的砸着屋顶,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沈蓬庵还是检查了下妙嫦看她有无受伤,幸好妙嫦只是擦破皮的轻伤,于是肌肤相触,也触动情愫,毕竟他们早已相识,彼此中意,在妙嫦渴念的目光中,沈蓬庵拥住了她。
这一幕毕生难忘,于是,沈蓬庵告诉府吏,那一天他与妙嫦叩谢天地许诺三生简单的拜了堂。
府吏用笔认真记下,然后把沈蓬庵重新带回大堂,与此同时妙嫦也给带了回来,四目交投,无所畏惧。
两个府吏分别把记录下的沈蓬庵与妙嫦拜天地的时间呈上给朱渊渔。
朱渊渔匆匆扫了眼又离座呈给宇文佑。
兰猗的心悬了起来,盯着宇文佑的脸看,发现宇文佑的脸色渐渐的柔和了,像覆盖了一层暗夜里的灯光,又见他突然站了起来,吩咐魏五:“摆驾回宫。”
于是,大堂上的人皆伏地跪送。
皇上走了,朱渊渔继续审案,他明白宇文佑的离开便说明这案子已经不用再审了,于是宣布,沈蓬庵同妙嫦是合法夫妻,当堂释放。
公输措高喊:“不!”
朱渊渔走过去皮笑肉不笑的:“看在侯爷的面子上,赶紧回家罢。”
公输措明白他的意思,若非有这个弟弟在,他会以诬告朝廷命官罪锒铛入狱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蔫了下来,看都不敢看公输拓,贴墙根溜走了。
朱渊渔一撤,府吏府役也相继离开,大堂上只有兰猗、公输拓、妙嫦和沈蓬庵,兰猗过去挽住妙嫦道:“无事了,我们回家。”
妙嫦目光幽幽的回望了眼沈蓬庵。
沈蓬庵伸手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