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深渊,一个,让她无辜惨死。
今天见到兄长,她本以为来的丫鬟会是青萝,却没料到来的是抱琴和画壁。怎么,常氏现在就忍不住,要派自己的亲信来监视自己么?
杜月芷心中冷笑。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将脸埋在杜怀胤肩头,脸一抹,就是个可怜巴巴的样子。
抱琴和画壁口中说着甜蜜的话语,抬头,自家少爷坐在马上,怀里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身量未足,穿着粗布衣裳,脸和衣服都脏脏的,喜欢缩成小小一团,紧张而胆怯,小家子气十足。
看样子,毫无攻击力。
出府前,夫人千叮万嘱,让她们严密监视的人,就是这么个弱不经风的小丫头?抱琴和画壁对视一眼,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杜怀胤见丫鬟出来了,跳下马来,朗声道:“月芷累了,你们将她带到马车内歇着,明日到了县城,再好好休整一番。”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继而同声:“是。”
“月芷,这是家里派来伺候你的一等丫鬟,伺候人最上心,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她们说。”杜怀胤道。
杜月芷眨巴眨巴眼睛:“劳烦姐姐了。”
两个丫鬟暗中相视,连忙回礼称不敢,抱琴取下手里搭着的披风,将杜月芷裹住,嘘寒问暖,亲密温柔,伺候的密不透风。
杜怀胤扶着妹妹上了马车,画壁在一旁搭手,忽然一脚踩不稳,撞到杜怀胤的胸口,杜怀胤当场咳嗽,面露痛苦之色,手腕却仍稳稳扶着妹妹。
画壁吓得跪倒在地:“奴婢撞到少爷伤口,奴婢该死!”
口里这么说,眼睛却盯着杜月芷。
杜月芷回过身来,疑道:“什么伤口?”说着伸手过来。
“没事,你快上车去,夜寒风大,仔细着凉。”杜怀胤半路挡住妹妹的小手,迎着妹妹担忧的目光,摇了摇头。杜月芷聪慧,当下便明白了,隐忍不发。
“画壁,跪着做什么,还不起身扶着姑娘?”
抱琴和画壁连忙答应着,将沉默不语的杜月芷送到车内,而杜怀胤翻身上马,在前开路。马车跟在后面,碌碌车声响起。
马车很大,四周都铺着厚厚的毛毯,杜绝了外面的寒冷,又添了几只照明用的灯,温暖明亮。杜月芷坐在一角,听着抱琴画壁两人说话。
“画壁,方才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少爷受了伤,你不清楚吗?撞了少爷,吓到姑娘,回去看我不告诉夫人,让她打你几板子。”抱琴责备道。
画壁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转头对杜月芷道:“芷姑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杜月芷弱弱地说道:“我哥哥看起来很正常,没有受伤啊……”
“少爷这是强忍着,怕您担心。如果不是因为受了伤,我们也不知道您流落在外多年。”
“是啊,芷姑娘,其实少爷为了您,差一点就没命了呢。几天前少爷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了您的下落,要去接您,夫人却说少爷看错了,直闹到老太君面前。老太君一向宠少爷,这一次却和夫人一样,说少爷看错了,还把少爷关了起来,不准他出府胡闹。连将军也从百里之外的大营回府,亲自去见少爷,两人一言不合,少爷拔了将军的剑,朝自己胸口刺去……”
“啊!”杜月芷小脸煞白:“哥哥……他,他怎么会这么做……”
抱琴斜斜看了一眼,并不心急,暗暗又试探道:“我们做奴婢的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争执过后,将军答应了少爷,少爷等不及养好伤,就带着人赶来了李家庄。因为来的都是男人,府里就派了我们过来照应。芷姑娘,这十年来您流落在外,阖府无人知晓,幸好少爷与您取得联系,这才赶了过来将您接回家。”
好个厉害丫头,讲着讲着就下套!
杜月芷柔柔弱弱,天真懵懂:“我之前孤身在养母家生活,直到今日才见到哥哥,不知哥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也想感谢此人……”
“不是您传的消息吗?”
“我?”杜月芷茫然:“我都不认识杜家的人,从来没出过镇子……更,更不知道京城在哪儿……”
抱琴和画壁见她是真不知道,心中也各自纳闷,到底是谁把消息传到京城里的?
杜月芷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芷小姐,您是不是困了,请您稍等,奴婢帮您擦一擦脸,您睡得舒服些。”抱琴从车上暖壶里倒了热水,拧了热毛巾把子,杜月芷装作乖顺的样子,没有拒绝。白雾氤氲,一张小脏脸慢慢露出原样。
画壁笑吟吟说:“芷小姐,您长得真好看,等回了府,见了您的大姐姐,她一定会很喜欢您。”
“大姐姐?”杜月芷露出迷茫的神情:“是谁?”
“就是杜府嫡女,月薇姑娘,她比您大三天,身份尊贵,您见了她需要叫姐姐,还要请安。另外还有您的嫡母以及其他几个妹妹,都要行不同的礼。这些礼数不可含糊,否则会被外人耻笑没有家教。您放心,进府前我们会教您的……”画壁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积极给杜月芷洗脑。
果然还是那番言论,母亲虽然早亡,但也为杜家生了嫡子嫡女,当时的常丽莘不过是侧室,按理应是庶母。而月薇和她是同一时刻不分先后生出来的,怎么会比她大三天,又怎么会是嫡女?
是算准了没人会反对么?
再又想到哥哥身为嫡子,居然需要以命相逼,才能将自己接回家。杜府里,究竟是谁要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