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那又有什么用?”胶东王放下手,脸上已经没有一滴泪,他清冷地道:“母妃和哥哥们都不能回来了,而皇后依旧不可能受到罚处,罪名只能是郑典膳的,至多是再加上几个宗正寺的官员。我不会指望父皇,只能靠自己让他们把欠下的还回来!”
是的,先前静妃曾向皇上诉说过,但皇上并不肯信,他一向认为皇后是极贤良的人,只一心栽培太子。现在王爷拿着这些□□不可能告倒皇后,反而皇后很容易就能推出去,就像万仓曹的案子最后也伤不到她一样。而且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王爷不傻,还有能力揭开过去的秘密,她一定会更疯狂地报复王爷,那样王爷会更难的,毕竟现在胶东王府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而王爷并不是只想自保,他还要讨回公道。
于是留福也平静了,“我们不如告诉王妃,让她不要再用郑典膳了,再想法子将郑典膳处置掉。”
“不必告诉她,也由着她用郑典膳备膳,毕竟我拿到了□□。”
“这样也好,王妃什么也不知道才对我们最有利。”留福想起了王爷先前说过的话,“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王妃的懵懂,郑典膳以为他算计了王妃,从宗正寺的鱼到王妃身边的福儿,他一件件准备得都很顺利,孰不知王爷早在他身边布了罗网,就等着他上钩拿出□□来呢。”
留福就得了结论,“王妃继续天真无知,更能迷惑皇后娘娘,我们也好借此机会悄悄地扩大势力。”
胶东王轻轻摇了摇头,“这虽然都不错,”他第一次承认了,“但是我更希望王妃一直开开心心的,永远也不必知道世道艰难,人心险恶。”他看着留福,“我们受过的苦,不要让她再尝到了。”
留福郑重地点头,“是,王爷,我们一起保护王妃。”
车子进了王府,胶东王带着留福下车时一切如常。而他们进了宁淑殿时,就见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而阿仁传话形容过的那道莲叶田田正在中间。
王妃满脸笑意地催道:“赶紧洗手吃饭,一会儿鱼凉了就不好吃了!”还不待大家坐稳,她就急着在莲蓬中夹了一筷子鱼,品了品皱眉道:“这道菜什么都好,唯有咸了些,郑典膳可是宫里出来的御厨,怎么能连盐量都掌握不准呢?”
留福恨不得在自己面前的小几上用力地拍上几下,王妃太高明了!阿仁就是用盐将□□换了下来,因此郑典膳做的菜里便会多加了一点盐。既然不能说,他便尝了尝鱼肉,公平地说:“其实也没有多咸。”
王妃就道:“这菜借着莲香,清淡一些方能显出鱼的鲜美,咸了就成了下品,你再细尝一尝。”
留福再尝,“果然如此。”
虽然只是多加了一点盐,但这就是败笔,素波便没大动荷叶田田,反而用了不少的配菜,又告诉王爷和留福,“别看这几样小菜没什么特别的,但其实都是精心搭配出来的,味道也都好,咸度更是适宜。”想了想又替郑典膳解释道:“他可能久未操持酒宴,且又紧张,才将主菜的盐加得多了。”
留福就赶紧应和,“王妃猜得定然不错!”
素波得意地笑笑,却见胶东王吃得很少,不免疑惑,“你今天怎么了?不喜欢这些菜?想吃什么我重新做。”
尽管想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胶东王只要想到母亲和哥哥还是什么也吃不下,而且听着王妃的欢声笑语,他就忍不住想哭,并不完全是悲伤,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此时放下筷子起身道了一声,“我吃饱了!”便去了前殿的书房里。
留福也赶紧跟了过去,又不忘回身向王妃道:“今天王爷要写一篇策论,恐怕就是因此吃不下晚饭了。”
小美男懂什么策论?其实应该自己帮忙写的,但是写过一份上表的素波坚决不会再接这样的差使,于是就道:“王爷的功课不要太紧,策论写不写又如何呢?明日你只管告诉薛大儒,王爷身子不大舒服便没写。”
“这个策论的题目是皇上给诸位皇子出的,先前我们王爷和长沙王因为年纪小不必写,但这一次长沙王主动请求写上一篇,我们王爷便也只能跟着一同试试了。”
“那又怎么样?”素波想了想,毕竟是皇上留的作业,她便退了一步,“既然是皇上吩咐的,就让王爷随便写一篇应付过去好了。”
留福便昧着良心道:“其实策论也没多难,上一次王妃写时王爷一直在看,如今王妃又时常给王爷讲律令,因此王爷便能自己写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毕竟亲自给胶东王做了一篇范文,让他懂得了写文章的步骤与基本方法,而他腹中又有千卷书籍,随便找些动人的词汇组合一番就能成了吧。由此可以,自己对胶东王的教导是很成功的。
胶东王到了书房里便研开浓墨铺平宣纸运笔如飞,留福立在后面悄悄一看,却不是策论,而是一篇祭文——不必读留福就知道王爷为静妃和两位兄长而写,多年的迷团一朝破解,今天的一切的确应该告知远去的人。
留福便无声无息地取了香焚上,没一会儿王爷便将祭文放在香炉上烧了,然后坐在桌旁合目静思。良久,他便上前道:“夜已经深了,王爷回房睡吧。”
胶东王便睁开眼睛,目光清明,“好,回去吧。”
春日的夜晚乍暖还寒,两人披着清冷的月光到了宁淑殿前,见窗纸里透出一豆昏暗的灯光,遂摆手令守门的内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