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曾经风光无限的高大少,在汀州府城横行霸道,打人伤人无所顾忌,身边娇妻美妾一大堆,到如今却落魄到必须要卖小妾来还债,尤其是还将小妾卖给曾经被他痛打,甚至扬言“有本事报复回来”的苏通。
当高崇面对那张卖身契,手拿毛笔蘸墨要写上名字时,却迟迟无法下笔。
三十两银子,以前不过是他喝顿花酒的钱,现在倒好,把自己心爱女人卖给别人换来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个数目,心底强烈的挫败感,让他精神一阵恍惚。
苏通笑着问道:“高公子,你这是要反悔吗?”
“没……没有。”
高崇被逼无奈,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名字签上。
接下来是画押,高崇、苏通、怜儿,还有几位见证人,都要在上面留下画押的印记,之后苏通会用这份卖身契去官府报籍,从此怜儿正式成为苏家人。
“呜呜呜,少爷!”
等怜儿画押结束,跪在地上,一边朝高崇磕头,一边哭泣不止,似乎是哀求高崇收回成命。
高崇虽然很不忍心,但他还是强忍着站起身,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一摆手,表示怜儿以后别再记着他,但他心里又希望怜儿能跟他重修旧好,个中矛盾和纠结,外人实在难以言喻。
怜儿被负责中介的牙婆搀扶起来,高崇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前小妾一眼,正要离开,苏通走上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高大人,听闻汝发妻,乃是望族之女,大家千金,美貌贤惠,不知……”
“苏公子,发妻与在下相濡以沫,岂能轻易休弃?”高崇面带不虞。
苏通笑道:“在下对阁下家世多少有些了解,令夫人虽然出身高贵,但如今娘家落罪,此时孑然一身,帮不了阁下,再者,令夫人落罪下狱时,不也……还不如趁了在下的心意!”
“这笔买卖咱们可以好好商量,阁下如今贵为朝官,将来可以再娶妻,或者可助高公子飞黄腾达!”
“你……你休想!”
高崇被戳中痛脚,出言怒斥。
苏通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对高崇原本就没什么交情,高崇落魄时他绝对不会是雪中送炭那个,再说如今他的行为还算不上落井下石,只能说是趁人之危。
苏通提高声音:“高大人,您今日登门,我当你是客,可别蹬鼻子上脸。若高大人回头想明白了,随时可上门来寻,在下倒不介意再做一回顺水人情……来人啊,送客
一觉醒来末世了怎么办(gl)!”
徐夫人听了一阵迷糊,问道:“老爷,沈大人不是在出征路上被朝廷召还的么?此事,跟沈大人有什么关系?”
“我是说,沈溪那小子如果提前有准备,多派一些人护送,这一路上也能走得快点儿,指不定君儿她们这会儿已经回到京城了。”谢迁道,“如果再拖些时日,万一西北战局恶化,即便舟车回到京城,也进不了京城大门!”
徐夫人吓得脸色都白了:“老爷,这可怎么办?您要多去职司衙门帮忙问问,如果回到京城却进不来城门,那蛮子骑兵来了……”
谢迁骂道:“尽说这些难听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挂念君儿,还是先想想沈溪小儿往西北能否平安回来吧!也罢,你先收拾好,晚上一家人吃饭,让丕儿夫妇出来,再去请弟妹出来,我可能很长时间回不来……这会儿先去书房处理公文!”
徐夫人本想跟丈夫谈谈孙女和孙女婿的事,听闻这话,当下苦着脸说:“老爷,你还有事情啊?”
谢迁没有理会自己的妻子,二人相处四十多年了,都说七年之痒,这年头成婚早,两个人都已年过半百,在一起少了一种夫妻之间的热情,多为相敬如宾式的敷衍。
还没等谢迁回到书房,仆人匆忙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谢迁马上展颜,问道:“可是沈府那边来信?”
“不是啊,老爷,是马尚书的拜帖!”家仆赶紧将拜帖递上。
谢迁脸色很不好看,道:“这老家伙,我刚回来,便已知晓,莫不是一直派人在府门口盯着?”
“老爷,见不见哪?”家仆好奇地问道。
谢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吏部天官亲自上门,老夫能不见吗?赶紧随老夫出门迎接!”
马文升怎么说都是四朝老臣,执掌兵部时便为保证大明疆土完整立下汗马功劳,现在又是在吏部尚书这样一个显赫的位子上,七十多岁亲自登门,谢迁这样五十多岁的“年轻后辈”不但要见,还得出门迎接才能显示尊重。
见到马文升,谢迁上前行礼,二人一起进门,来到谢府正堂坐下,马文升道:“西北战事,陛下有何安排?”
一来没有过多废话,直接进入主题,这让谢迁有些无语。
马文升如今是吏部尚书,同时还监管兵部,刘大夏不在京城,马文升统调两个兵部侍郎处理兵部日常琐事。
马文升是负责具体执行之人,而出谋划策则是内阁、司礼监和弘治皇帝朱祐樘,如今马文升跳过皇帝直接问询一名内阁大学士关于接下来天子的安排,大有僭越之嫌。
谢迁却没顾忌这些,直接回道:“沈溪小儿领兵出征后,陛下已有多日未曾过问西北战事,仿若此战暂且先如此。到目前为止,西北之地虽然不断有鞑靼骑兵出现的消息,之前几日甚至在居庸关外出现,但并未有新的战报传来,似乎鞑靼人已化整为零,以劫掠为主。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