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因为孩子和电影女主角的问题闹矛盾, 毕竟这个孩子并不存在,罪不至分手,第二天气消下去他还是发了消息给州围, 可是她没回,所以他也就没再找她。
谁都不愿再退一步的后果就是分手。
这一次他的自负也依然会隐隐翻腾作祟,可是下一瞬间,又被压制下去。
他淡笑, 手从州围手腕一寸寸滑下来,落入她掌心,攀着十指相扣, 没有玩成年男女合得来就和合不来就算的心照不宣,直接揭穿了她:“怕?”
州围的瞳孔已经适应夜的黑, 透过窗帘有月光透进来,能勉强视物, 够她看到林纵横脸上的表情,算不上是一个轻松,可也没有想象中的不耐。
既然他敞开天窗说话, 她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的理由:“是,怕。”
“这一次我们都好好的。”林纵横想了想,补充,“我会耐心,也会收敛脾气。”
“林纵横,”州围叹气,“你忘了吗,上一次我们也是这样说的。”
州围看到他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料想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往水里一浸大概就能煮一碗苦到叫妈的黄连苦瓜莲子心汤。
安静很久,他说:“再试一次。”
州围摇头:“我们会重蹈覆辙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但是我18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比28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喜欢你更多。分手太消耗感情了,再分一次可能什么美好都不会剩下了,不如停在这里,起码心里还能留有个念想。”
其实州围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就答应了。
没有谁能在爱情的mí_hún计面前心如止水,方寸大乱是每一个人无法控制的本能。
可她的理智还是临阵将她一棒打醒。
林纵横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别说是她,第二次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对爱情的在意不若第一次重,年龄的增长当然也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是彼此的心境变化占了最大的比重,分手的伤痕牢牢留在彼此心中,走到穷途末路之下,放弃对方也被对方放弃的阴影哪能轻易散去。
于是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防备,也有小心翼翼生怕触及到雷池的谨慎,千算万算,却还是再一次走到尽头。
第三次,只怕更加艰难,善终的希望更加渺茫。
“再试一次。”
林纵横再开口,却没有改口,还是固执地向她再讨一次机会。
“再试一次,州围。”表达改变自我的决心,他用好友举了例子,非常直观,当然目标也定的比较弘大,“我向几何学习,好不好?”
“可我不可能陪你打游戏。”
说出来的只是最轻松的一部分,对于她未说完的话只是冰山一角——也不可能像将军崇拜几何一样崇拜你,说不了软话,更做不到全心信赖和依赖你,暴露所有的软肋就像小猫小狗放心将最脆弱的肚皮朝向主人。
“没指望这个,你做你自己就好。”林纵横晃一下她的手,“你想陪我也不要你陪。”
州围:“???”
“你肯定很坑。”
州围:“……”
几何对将军的好。
州围羡慕吗?平心而论,当然是羡慕的。
没有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可以被男朋友捧在掌心惯着捧着,包容自己的无理取闹和坏脾气,事事顺着自己来。如果可以,谁不想做一个肆无忌惮的孩子呢?
但是林纵横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啊。
知道她退学的前因后果之后,他才开始真正重新靠近她,试着谅解她对事业的执着,包容她的强势和不甘示弱。
可这份基于心疼的妥协能战胜他的本性多久,州围完全没有信心。
就像她一点也不放心自己会不会又一次伤害到他一样。
这些年来,她也带给了他很多的伤痕。
林纵横还在循循善诱。
“除非你对我没感觉。不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把喜欢的人推开的道理。”
“怕什么消耗,消耗就消耗,消耗完了也就不可惜了,消耗完了就把我忘了找下一春去啊。”
“还是说,你就非要我在你心里住一辈子了。”
州围的心乱作一团,他抛出的条件很诱人,可她的理性却始终压感性一头,死死把着控制权不肯让位。
就这么僵持着,足足有半个世纪般漫长,她始终没有松口。
林纵横终于了然点点头,松开了她的手站起来,停止并不擅长的服软,神情淡漠,语气也冷淡下来:“那去睡吧。”
州围快走出林纵横房间的时候被他叫住,一声州围叫得像藏了千言万语,她转身看到他的欲言又止,仿佛下一秒就会脱口而出又一声的挽留。
只是林纵横终究是林纵横,和她一样心比天高,身体里流的每一滴血有矜傲的印记,自尊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很久的沉默以后,他说出口的话与感情全然无关:“把吹风机拿走,客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