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她对这个注定要害徐显炀的诚王自然也会有所好奇,可惜今早上刚下过一场雨,此时天尚有些薄阴,在此只能看见厅堂内一片昏暗,隐约可见中间的太师椅上坐着两个人,周围一群仆婢侍立,连穿戴都难看清,更别提相貌了。
不过她所在的台边回廊并没有对面那么宽的屋檐,相比而言也就亮堂了不少,她看不清人家,人家却能看得清她。
自厅堂中的正座处朝这边望过来,可以清晰见到一个穿着素淡的小姑娘站在乐工们中间朝这边望了望,才转身回去台口。
厅堂之内,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本在随着乐律一下下轻点着紫檀茶桌的桌面,这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正文25|直面诚王
戏一出出地唱着,临近午时,画屏要去小解,向王府下人问明路径后,拉了杨蓁陪她,等到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却见一个十几岁的小丫鬟站在外面等她们。
“乔管事怕两位姑娘走岔了路,差我来为你们领路。”
“有劳姐姐了。”杨蓁与画屏均感意外,就她们这等身份,还能得人家王府管事如此高看?
跟在小丫鬟身后走着,见她一身华贵的丝缎衣裳,画屏朝杨蓁小声道:“看人家王府里的下人都是穿绸裹缎,可见在这里当值都是美差。不知徐大人府上比这里如何,哎,等你嫁了徐大人,我便去给你做丫鬟!”
杨蓁连日来总被人打趣,都听得疲沓了,已不会次次脸红,只觉得如此八字没一撇的一件荒唐事偏画屏还说得那么认真,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她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姑娘是否走错了路?我们方才来时,走的不是这边。”
小丫鬟道:“没有错,你们跟着就是。”
杨蓁与画屏对望一眼,心里俱是疑惑,可又想不出对方会有什么用意,眼看着王府四处房屋都是大同小异,若说是走了一条新路回去戏台,她们也拿不准。
过不多时,小丫鬟领着她们穿过一道月洞门,来在一处小院当中。
一眼看见前面的杨柳树荫底下正站着一个身形纤细的华服公子,笑吟吟朝她望着,杨蓁的心就是重重一颤,脸色也霎时白了。
纵然从前仅仅见过一面,还是深夜之间,她也清晰记住此人相貌,一眼便认了出来。
画屏陡然看见一个男人现身,也是一怔。
面前的公子锦衣华服,眉目清隽,年少倜傥,气派超凡,本是很好看的一副尊容,但见到杨蓁似见了鬼一般的脸色,画屏也不觉紧张了起来,拉紧了她的手。
华服公子淡淡扫了画屏一眼,抬手朝那小丫鬟摆了摆,小丫鬟朝他福了一礼,向画屏道:“这位姑娘随我走吧。”
画屏朝杨蓁看去,神色有些惶惑。杨蓁脑中念头几闪,已俨然有了成算,便向她道:“你去吧,见到蒋师傅,就说我一会儿便回去了。这是在王府里,还怕我遭遇什么不测?”
画屏看了那公子一眼,故意壮着胆子道:“说的也是,这毕竟是王府地界,咱们来了多少人都是有数的,又不曾坏了什么规矩,谁还敢强行扣个人下来不成?”
说着还自衣袖之下捏了捏杨蓁的手,才随着小丫鬟离去。
那公子见到一个小乐妇竟还对他出言威胁,似感好笑,脸上笑意又深了几许。
待得院中仅剩下了他们两人,华服公子朝杨蓁缓缓走近两步,说道:“真没想到,我不过是应邀来王府赴个宴,便有缘与杨姑娘再会了。”
杨蓁本来满心忐忑,听了这句明晃晃的谎话,心境反倒平坦了几分,唇畔露了一丝讽笑出来:“您特意差人唤我到此,想必为的不是叙旧。”
“我是有句话想要问你,”华服公子缓步走到她身侧,“还请杨姑娘据实相告,你与徐大人,是何时相识的?”
杨蓁袖手而立,平静道:“公子相询,若想听我说实话,就请自己也说实话吧。”
华服公子眸光一闪:“你想听我说什么?”
杨蓁转过身,直面他道:“您可知道我今日为何会被派来王府?就因为奉銮大人听说耿家小姐与王爷是旧识,指派我来,为的是让耿家小姐与王爷见上一面,既是对我示好,也是对王爷示好。自那时起,联系到当日所见王爷的气派,我便已猜到王爷的身份。”
这自然是信口开河,其实仅凭之前对换人者身份的反复揣测,今日一见到对方现身于王府,再联系昔日对诚王年岁的了解,杨蓁便已确信面前此人——也就是当日留她在教坊司的少年公子——必是诚王无疑。
让对方以为他与耿芝茵的私密事已众人皆知,自然也就没有了杀人灭口的必要。
诚王白淇瑛微眯双眼审视着她,淡淡道:“我倒不知,此事连教坊司的小小奉銮都会知道。”
杨蓁道:“以王爷身份之尊贵,往日与耿小姐来往定不会偷偷摸摸,被人知晓也不奇怪。”
诚王淡笑道:“你高看我了,换了你这事,我还不就是做得偷偷摸摸么?”他又绕着杨蓁踱了几步,“你猜知我的身份,我承认了。此刻可以回答我的问话了么?”
杨蓁心念急转,答道:“是我去到教坊司后偶然与徐大人见过一面,蒙他看中……”
诚王猛地打断她道:“招你选淑女的人,就是刘敬吧?”
杨蓁心知今日势难瞒天过海,便道:“请王爷恕罪,其实当日我在宫女所时便已见过徐大人。”
诚王嗤地一笑,轻摇着手中的洒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