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厨房门。
里头有东西被他吓了一跳,飞蹿起来打翻了灶台上的油碗,在翻窗想跑的一瞬间,她停了下来,鼻尖微动,眼眸一亮:“你怎么找到我的?”
宋立言气得一把拎起她:“你在干什么?”
月光照出她嘴边的血迹,乌红一大片,楼似玉支支吾吾地挣扎两下,心虚得不敢看他。空气里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闻着似乎不像是动物的血,宋立言心里一沉,找到油灯点亮,捏着往厨房的角落里一照。
一张惨白的女人脸,睁着双眼直视着他,长发散乱,瞳孔涣散,肚子上破了一个大窟窿,正潺潺地往外流着血。
“……”浑身紧绷,宋立言退了三大步,抓着楼似玉的手猛然用了力。
“啊,疼!”她挣扎起来,情急之下用爪子抓了他一下,又觉得不对,连忙将利爪收进肉垫里,软软地挠他,“快松手呀!”
宋立言眼前发黑,心头一股热血蹿上来,堵得他半晌没能说出话,他扶着旁边的柱子缓了缓,想平静地开口,声音却发颤:“我就不该相信你。”
楼似玉怔忪地看着他,一双眼无辜又茫然,要不是嘴角的血,他都要觉得自己冤枉她了。
“你想辩解吗?”他问。
楼似玉迷茫地看看他又看看角落里的尸体,压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她记得,以前只要她犯了错,舔舔他他就不生气了。于是她挣扎着抱住他的胳膊,顺着爬上他的肩就想去舔他的脸。
然而,还不等她靠近,楼似玉就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甩了出去,天旋地转之后,她“呯”地一声砸在了院子里。
灰尘四起,呛得她咳嗽不止,捂了捂摔疼的前爪,她一抬头,就看见了雪白的獬豸剑。
宋立言提着剑朝她走过来,像很多斩妖的上清司人那样,冷漠又无情。可与寻常不同的是,他的眉间涌出了好多黑气,一股一股地四溢飞散,连绵不绝。
嗔,怒者也,为寻常事动寻常怒,是在人性之中。但为人动不可遏之大怒,则触七情,通六欲,乃上清大忌。
要是此时的楼似玉是清醒的,她就应该知道大事不妙了,但很可惜,她的神智尚被怨气蒙蔽,只知害怕后退,不知劝他收手,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甚至愚蠢地显出了原形。
比厨房还高的九尾白狐,毛色漂亮得像盈盈冬雪,妖气铺天盖地而来,惊醒了府里的罗安河和叶见山。
“妖孽!”罗安河化出双环就攻了上去,出手又快又狠,叶见山替他守住破绽,也飞出一张黄符,化了千机网朝她罩下去。
九尾狐哀哀地朝宋立言叫了一声,然后猛地一动,分外灵活地躲开两人的攻击,张口吐出金色妖气,击得叶见山后退三步吐了口血。罗安河铁环落下来,她大尾一扫,直接将他整个人扫飞出去,砸落在十丈之外的屋顶上。
强烈的妖气吸引了各处的上清司子弟,众人都纷纷往官邸的方向赶过来,楼似玉察觉到了,但毫不畏惧,只舔了舔自己摔伤的地方。
然而,下一瞬,杀气凛然的獬豸剑划到了她跟前,倏地就穿透她在舔的爪子,妖血瞬间飞溅上她雪白的皮毛,锥心的疼痛让她惨啸一声,另一只爪子立刻就拍向了来人。
锋利的狐爪在即将碰到他的一瞬间停滞下来,楼似玉低头,看清了握着剑的人是谁,爪子一点点地就缩回了肉垫里。她委屈地红了眼,拿肉垫轻轻地蹭了蹭他。
宋立言抵住她的爪子,手上猛地炸开法阵。白光穿透她的皮毛,楼似玉长啸一声,甩开他就往外跑。
“抓住她!”上清司众人齐齐往外追,宋立言混在人群里走了几步,眼前发黑。
“大人可要小心那。”踉跄之中,有人扶住了他,轻笑道,“这是被妖怪吸了阳气么,路都走不稳了。”
心口犹如火灼,周身气息都不受控制,宋立言急急地喘了两口气,抓着这人的手喃喃:“裴献赋。”
“呀,还认得在下的声音?”裴献赋满眼欣喜地看着从他额间散出来的黑气,带着欣赏的目光抬手勾弄,“大人气得不轻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恢复了妖怪的本性?”宋立言觉得头疼,伸手捂着脑袋,艰难地问。
裴献赋不赞同地摇头,意味深长地道:“在下可不知道这回事。”
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裴献赋贪婪地舔舔嘴唇,假惺惺地道:“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到时候楼掌柜可要心疼了。”
黑云蔽月,整个天地都暗下来,浮玉城里起了一阵骚动,又很快平息了下去。
楼似玉前爪伤着了,化了人形逃跑,在慌张寻不到路的当口,有人将她拉进了一间屋子。外头追捕的人失了血迹的线索,很快就散远了,她惊魂不定地看着救他的人,只觉得黑暗之中这人的剪影好凶恶。
然而,桌上的油灯一点亮,凶恶的剪影变成了一个叼着牙签不着四六的男人。
“幸会啊楼掌柜。”秦小刀眯眼盯着她,“你家梨花在我这儿才几天,就吃空了我的米缸,你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