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好似是这么说的,可那只是他当时的气话,当时情况未明,他忧心她的莽撞会引火上身,所以想借此把她从自己身边气走。
“你看,您也想起来了是不是?”她盯着他变换的脸色,哀怨道:“您只是深宫寂寞,所以想找个人消遣。您和圣上一样,只是觉得我无家世支持,无有权有势的父兄撑腰,所以玩丨弄起来方便。你对我就是瞧着好玩,欺负我不敢抵抗你罢了!”
这下谢显是真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哑然半晌,只憋出一句:“……这都什么跟什么?”
“您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反正我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了。这宫中有一大把人贪图您的权势,您要玩游戏,大可以去找她们,别来找我。”
“她们是谁?我怎么就是玩游戏了?”谢显越听越觉得好笑,手掌在她腰间摩挲一下,被她躲开。
她气恼道:“谁都行,反正不要是我!”
她抽抽搭搭,泪水沾湿睫毛,还努力偏着头,怕他又突然袭击,不敢再大力挣扎。
谢显盯着她,认真而又纠结地咀嚼着她那番在他看来不着边际的话,倏忽,忍不住笑了。
姜银瓶还垂着头,他勾唇,食指挑起她下巴,眸光幽深戏谑,问:“还说不喜欢我,都吃醋了。”
姜银瓶一惊,怒然:“我没有!”
“既没有,那我与你之间的事,你提‘她们’做什么?难道不是因为那日你身处险境,我却和别的人在一处?”谢显面上带着笑,看起来镇定又轻佻,胸膛却起起伏伏,气息不稳。
“没有!你怎么胡说呢,你们……我……”
谢显笑:“结结巴巴,又想说谎!”
姜银瓶恼羞成怒:“我没说谎!”
“我却说谎了。”
他突然道。
姜银瓶愣住,抬眸看他。
“那日的话都是假话,都是骗你的。我接下来说的才是真心话。”他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捏,再次垂首,薄唇贴在她耳边,轻声:“这天底下,只一人是我心头好,只有一人,我想同她好。”
“……”她心头一跳,不说话。
“你不好奇是谁?”
姜银瓶不言。
谢显勾唇,喃声:“是,你当然不会好奇,因你早已心知肚明。”
她心跳加速,几乎已经预料到他的下一步动作,慌得要躲,却被他一把扳回来。袖下,他的手指挤入她的指间,五指相扣,掌心相贴。周围的一切好似瞬间阗然无声,廊上的步履匆匆,觥筹交错,喝彩叫好,全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他的那一句话,轻若鸿毛秋毫,摇摇晃晃飘下水面,于上晕开一圈涟漪,波澜泛起。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眼泪还在流,却不知该有什么表情。
谢显敛去轻佻浮华,搂住怀中纤腰,俯身轻吻她的眼睫,鼻梁,红唇……姜银瓶两颊飞红,红润的嘴唇翕动几下,又紧紧抿住,害羞地将头偏到一边。谢显瞧见她的娇憨,体会到她的赧然,并不给她躲闪的机会,霸道地抬起她下巴,深深吻下。
谢家灭门后,暗无天日的五年,痛不欲生的五年,身前是恨之入骨的仇敌,身后是对自己鄙夷不屑的万民,在这深宫高墙,他走得很艰难。多少次,他想放弃对谢氏列祖列宗做下的承诺,想放弃对杨珩许下的所谓君臣大义……若可以,保有那份早已被磋磨残缺的骄傲与自负,就这么死去……
然而在他再也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却偏偏遇上这么一个人。
为她而活,不知多少个瞬间。
姜银瓶脑中空白,她像是被妖精蛊惑的书生,几乎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呢,竟在他的温柔缱绻中渐渐瘫软下来。
屋内刚才的动静有些大,此时安静下来便颇显诡异。薄薄一层的障门之外,紫叶和一干跪在廊间的宫女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出声询问:“娘娘?”
屋内半晌不答,片刻后,只传出贵妃沙哑的声音:“无事,丽妃在与本宫说悄悄话。”
他说这话时,姜银瓶愤恨地在他肩上推了下,可他只是被推开咫尺,又很快贴上来,继续在她唇上痴吻。
幸而那一声把姜银瓶拉回了理智。外头还有人啊!若是有人突然拉门进来……况那凭栏处的竹帘只半卷着,从擂台上看,这小厢里的两人下裙岂不是正紧贴一处?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同为圣上的皇妃,竟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知他又要使妖法蛊惑自己了,便狠下心,在他吻来时,贝齿用力。只听他吃痛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