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意,但眉头已经皱了起来,真元狂暴地涌动着,身上的气息几乎让人无法靠近。
“啾啾,唧唧。”小孔雀在一旁蹦蹦跳跳,着急地喊道。
她的过去十分的清晰,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作为玄霜灵狐,她的实力一直比同龄人强很多,见识过更多的东西。
她的未来也十分美好,只要像元绝说的那样潜心修炼,等天赋血脉完全觉醒,她就会是新一代的天下第一,之后无论是执掌九离山还是云游天下,都没有人可以阻碍到她。
还有连烨,他们是彼此的知己,将来定要携手红尘。
霜晨月的嘴角上扬,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但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走这条路,为什么一定要当天下第一呢?
这个问题很可怕,因为对别人来说,这辈子能看见天下第一都已经够满足了,有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实在是恨不得打人。
霜晨月皱了皱眉头,告诉自己,回去。
回到刚刚有了意识的时候,她还是一只小小的狐狸,降于森林之间,吓坏了一片野兽的时候。
有一只老虎想吃她,她伸出幼嫩的爪子,轻轻地向老虎额头间的王字挥过去。
那么轻的一挥,老虎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额间一片殷红,像是开了一朵梅花。
老虎怯怯地退走,从此再也没有动物试图来伤害她,她就这么自由自在地活着。
霜晨月那时学会的唯一一个道理,就是弱肉强食。
再往下一点,她对自己说,深呼吸了一口气,吸进凉爽的清风,萦绕肺腑。
再往下,她变成一个小婴儿,被帝汶一个大杂院理的老人拾回家,冰天雪地里,老人给她生起火炉,火光映着他苍老的脸,皱纹里却满是笑意。
“你这个小娃娃,在雪地里三天三夜都没有冻死,实在是命好啊。”老人煮了一点粥,一勺勺喂她,叹气道,“现在年成不好,家里只有这点吃的了。”
她的名字叫霜晨月,但老人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秀雪,在一大堆翠花狗蛋里还是比较好听的。
老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没有什么本事,靠给别人做工过活,自己过得极其拮据,但对她是真的好。
人世间有很多的真情,但那些老人完全不要求回报的爱,才是最令人感动的。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们把最好的都给了你,只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安安,偶尔能回来看一看。
霜晨月眼角湿润,自从六岁那年离开后,每年她都会特意去看看老人,却不敢露面。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瘦削,她的心就会一阵疼。
可以说,她在人世间最初的善意,都是来自那位老人。她不是他的孙女,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就这么对她好。
那年漫天风雪,屋里微弱的火光映着老人的脸庞,她也记住了什么是人世间的温暖。
高人看破红尘,看过太多污浊不堪的事物,心难免会越来越硬,最终要么为国为民,要么独善其身。
怎么办?她的答案很简单,就算弱肉强食,心里也要有一团火光。
真元运转七七四十九遍,灵台一片清明,霜晨月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满脸痛苦的连烨。
此时此刻的连烨,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总是笑着的人,现在他的眉头紧皱,嘴角的笑意早已无影无踪,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气息暴涨,真元运转不稳,很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霜晨月静静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修道修到底,就是和天斗,和人斗,和自己斗,心魔永远是最大的敌人。
他总是那么笑着,拿自己所有的勇气来笑看这个世间,但他的牵挂其实很多很多。
生在豪门世家,是连烨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他可以做快乐幸福的叫花子,但这种品性,必须要见过大世面才能培养。
“没关系的。”霜晨月轻声道,就算知道他不一定听得见,“你想要什么,可以慢慢想清楚。”
连烨似乎没有听见,只是那么坐着,封闭五识。
小孔雀叽叽喳喳地叫着,越发着急。
霜晨月静静等着,暗暗渡给他一些真元,不让他过于疯狂。
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火光映着连烨满头是汗的脸,湖水无波依然沉静。
小孔雀似乎是累了,随意啄了几片草叶就沉沉睡去,只是警惕地离霜晨月远了一点。
霜晨月掏出馒头,掐了一些香草,慢慢在火上烤。馒头的香味飘出来,很是诱人。
连烨依然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双目紧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霜晨月把馒头翻过一面继续烤,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
过了不知道多久,夜空里忽然传来一声大笑,紧接着是两声扑通声。
大笑像流星一般划破了夜空,第一个扑通声,是一只鸟从树上惊醒,吓得掉了下来。
第二个扑通声,是连烨投身入湖水的声音。
水花飞溅,小孔雀迷茫地抬起头,抖了抖湿透的羽毛,定定地望着湖面,发出唧唧的叫声。
霜晨月走近两步,紧张地盯着湖面,顺嘴咬了一口馒头。
烤的时间长了点,好在味道还不错。
又是一阵水花,从湖里冒出头来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细细一看,这小男孩生得还真不错,粉雕玉琢,一双大眼睛灵气逼人,黑发尽数被水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