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挣扎以后，她关了书房的灯，然后猫着手脚回到客房。

心里只能祈祷，希望他没发现吧？

如果他发现了……

谈姝懊恼地咬着唇角，推开客房门，这才吐出一口气。

房间昏暗，没有光亮。

这时，放在左侧柜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顺着光线，谈姝顺利走到床边坐下，拿过手机看。

是冯检打的电话。

她眼眸暗了暗，关掉手机，丢回柜子上，然后打开被子，钻进暖暖的被窝里。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

谈姝捏着被单的手一顿，难以置信地，机械地扭头，看向床的右边——

黑暗里，她仿佛一头清爽的黑发。

明明是在暗中，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双眼睛所钳住。

就在一下秒，身边的人已经拉过她的肩膀，将她带到怀里，一手插过她脖颈下方，一手抱着她的背，额头附上一个温热的地方，是他的下巴。

谈姝全身僵硬，一时间不敢有任何动弹。

仲泽言侧身抱着她，闭上眼睛，嘴唇微启，不太清晰的词句从喉咙里冒出来。

她竖起耳朵，听见他问：“怎么现在才来？”

谈姝咬着内里唇肉，刚才消停的心跳又开始疯狂起来，距离如此之近，她……她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都快睡着了。”仲泽言拿下巴去蹭她的额头，嘴唇往下，亲了亲她的额发。

稍稍平静了一下，谈姝稍稍侧身，手臂搭在他侧腰上，涨红着脸说：“我……刚又冲了下澡。”

“弄好了？”谈姝感觉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好了啊。”不好就不会乖乖回来睡觉了。

仲泽言全身滚烫，像人肉火炉。谈姝忽然想，只要有他，冬天都不需要空调了。真暖和啊。

“姝姝。”仲泽言脑袋往后挪了一格，嘴唇落在她耳廓。

“嗯？”谈姝侧过脸，他的呼吸落在她脸上，是炽热的，熟悉的，惑人的。

“姝、姝。”他呢喃着这个名字，像念下的咒语，正好这时，又有电话进来，屏幕发亮，借着光，谈姝看见了他。

心脏没由来的一紧。

屏幕黑下去。

谈姝胸膛起伏。

仲泽言的手摸上她的脸颊，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他出声道：“你之前问我，跟自己学生谈恋爱是怎样的体验？

其实那天我就告诉你了。

感觉像犯罪。

……像现在一样。”

说完他手一紧，抬起谈姝的下巴，紧贴，深吻。

谈姝下意识揪着他的衣襟，抬起头回应他，舌头滑进嘴里。夜深静谧，她甚至听到啧口水的声音。

面红耳赤，羞乐与共。

她觉得，自己好像也在犯罪。

身体滚做一团，他俯在她身上，低头去亲吻她的脖子。

谈姝一双手都在颤，紧闭着眼睛，睫毛像刷子一般轻轻抖动。

心底的那份恐惧和排斥逐渐拉长，她不安地揪着床单，不敢睁开眼睛。

仲泽言抬起头，没有继续动作。

谈姝睁开眼睛。

真是奇怪，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她却好像感受到他热烈的目光，像火，像浩瀚星辰。

谈姝胸腔急剧起伏，呼吸急促。

仲泽言笑了一声，深深地叹了口气，俯身躺在她旁边，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唇角亲亲她的眼睛，低哑着声音说：“睡吧。”

怎么……不继续了？

谈姝幽幽地看着他，但说不出口。

仲泽言本来也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倒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他叹了一声。知道谈姝没睡，便恐吓她说：“再不睡就来真的咯。”

谈姝立马乖乖闭眼。

可闭上眼睛想想，谈姝又觉得懊恼。

想到自己之前买的东西，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么？

……

谈姝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仲泽言还躺在身边，细长的睫毛遮住他像是小刷子，谈姝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腿还被他夹着，脖颈还枕着他的手臂。

她轻轻动了动，害怕吵醒他，动作幅度极小。难得她醒得比他早，所以打算去做顿早饭。

谈姝从被子里钻出来，又给他小心翼翼地盖好。

她取下手腕上的头绳扎好头发，正准备出门之时，眼角余光好像扫到什么东西。

视线往后移，她低头，看着那个熟悉的小盒子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哀莫大于心死。

谈姝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

所以他昨晚就发现了！

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色，她急匆匆打开门出去。

煮饭的时候她一直在想，待会儿见到他说什么才会不尴尬呢？

他会不会以为她很奇怪啊……

仲泽言洗漱出来，便看见谈姝傻傻地站在小锅前面发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谈姝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我的天！”谈姝拍拍胸口，镇定下来，“你醒了。”

仲泽言把下巴搁在她肩上，手抱着她的肚子，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谈姝囧，难道她以前睡得很久吗。

“睡不着就起来了。”谈姝说完，拿勺子搅了搅小锅。

仲泽言笑了一下，抓住她的脸亲了一口，然后去倒了杯水，递到谈姝面前，让她喝一杯。

吃过早饭，仲泽言原本准备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谈姝率先说：“你先走，我来晾就好。”

“哦，那好吧。”仲泽言声调上扬，眼角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