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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梦的位置在长条办公桌对面,和一把手陈淼之间隔着冯监,而我们这一侧,则是田政委坐在陈监左手位置,然后是汪监和我。
随着陈监的招呼,我的目光和正对面的邱梦第一次隔空相交,撞击在一起。
必须承认,邱梦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不过她的漂亮和岚澜、陈倩不一样,属于那种第二眼美女。
就是说,乍一看没觉得对方怎么漂亮,姿色也就算得上中上而已,但多看几眼,却发现邱梦的五官很精致,尤其搭配在一起,眼是眼鼻子是鼻子,非常生动耐看。
只不过,因为岚澜的原因,我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邱梦印象很不好。
因为我知道,自从邱梦来到沙山女监后,就似乎有意无意和岚澜过不去,不但分掉原本属于岚澜主管的几个容易出成绩的工作,而且在冯监一力主导的下水管道改造招商项目,以及冯监临时离开后工作转移等几个地方,都表现出对岚澜的敌意。
我曾听岚澜说起过这个邱梦,似乎对方挺有背景的,不然也不会年纪不到三十就能当上副监狱长,要知道,这可是国家公务员体系里的副处级啊!
岚家有钱,所以岚澜的升迁速度算是比较快的了,那邱梦呢?她有什么?
想想又觉得自己委屈,特么的,我江枫虽然来得时间不长,可成绩有目共睹,甚至光是因为见义勇为都住了好几次医院。
可我的职位呢?除了提前转正外,特么连个副科都不是,而按照官场升迁的惯例,我三十岁之前恐怕没机会达到处级干部的层面了…
妹的,真想不通人家都是怎么起来的,业绩做得比我好吗?
…
听到陈监点卯,邱梦笑了笑,似乎无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迎着我的目光凝视两秒钟,这才在只有我们两人才明白的敌对眼神里,开始讲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各位,长话短说,因为今天我值二十四小时,因此是第一个抵达现场的监狱高层…我的观点或者比较片面,仅供大家参考。”
田政委点点头,“邱监,你就说吧。”
“晚上八点左右,三监区的女犯人王红说自己被人下药,管教问她是谁干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对方却不明说,就是吵吵着要见监狱领导。”
邱梦理了一下头发,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又道,“当时值班管教并没有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认为王红是在无事生非!因为这个女犯人平时表现并不好,刁蛮不说,而且特别喜欢耍心眼儿,一年来,由她挑起或者暗中推波助澜,已经导致至少五次比较严重的口角辱骂或者小范围动手打人事件。”
听到这里,由于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思考案子上,也没有多想,直接插话问,“王红和毛小花是不是住在同一间监室?平时关系怎么样?”
邱梦一愣,似乎没想到我这个身份特殊,却没有任何职位的平头管教竟会打断她的话,于是停住嘴,看着我,足有半分钟才继续开口,没有理会我的问题,道,“值班管教当时将王红带走,单独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根据说被人下药,对方回答说是发现自己的水杯有被人动过的迹象,因此觉得有别的女犯暗中算计她。”
见邱梦没有理会我的问题,我有些不快,心想,特么现在是你耍领导架子的时候吗?陈监既然专门叫我来,并且同意我与会讨论这个案子,我江枫就有资格也有责任搞清楚这里面的是是非非。
我江枫是为国家为社会为人民服务,需要跟你邱梦讲毛线上下级关系!
于是我再次开口打断对方,说,“邱监,我想打断您一下,请您将当值管教和王红的对话仔细回忆回忆,再和大家说一遍…我认为,咱们需要首先搞清楚王红所谓的‘下药’根据是什么,她又凭什么如此肯定有人暗中害她?大家都知道,监区里加料、下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我再一次插嘴,邱梦立马不高兴了,俏丽的脸蛋登时蒙上一层青霜。
冷冷瞪了我一眼,对方嘴里哼哼道,“没见我在说案子吗?这里轮得上你说话?”
我被她当面斥责得有些晕头转向,只是还没等我说啥,邱梦又不依不饶转向陈淼道,“陈监,有的人不懂规矩,没有起码的礼貌,目无上级领导…这还让不让人说了?”
火药味莫名其妙浓烈起来,而且来的十分突兀,毫无征兆。
似乎此刻正在举行的会议并不是在讨论案情,而是专门提供地方让我和邱梦当众互咬。
陈监脸色阴郁,显然对我和邱梦忽然变得剑拔弩张十分不爽,但不知为什么,还是耐着性子对她解释道,“江枫同志快人快语,以前开会包括平时和我说话的时候一贯如此,他这样也是为了工作…”
见陈监竟然为我打圆场,邱梦更加不爽了,拦住陈监的话道,“陈监,既然某些人平日专横跋扈惯了,那我们是不是就更不该助长其这种嚣张气焰?陈监,我想您不该不知道,一味找借口其实就是变相纵容,就是降低对一名国家公务员的严格要求,更是侮辱人民警察这个光荣称谓…长此以往,我们沙山女监的干部队伍里一定会出现坏了一锅汤的老鼠,是要出大乱子的!”
听到她邱梦竟然将我比喻成老鼠,而且措辞严厉说什么因为我的工作方式就会闹出‘大乱子’,还特么上纲上线到公务员和警察队伍素质的层面,一时半刻,我的脸刷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