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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刚过,我已经坐上飞往西北省城的飞机。
一路无话,迷迷糊糊里,我看到飞机快速蹿出跑道,在阵阵强烈的超重感中,直飞云霄。
机舱外,白云苍狗暮霭沉沉,天光虽然算不上晴空万里,但朵朵祥云倒是令人心旷神怡。
也许,这一次便是所谓直挂云帆济沧海吧…
两个小时后,我抵达仙阳机场,乘坐机场大巴再转乘长途汽车,驶向那座埋藏了我十八年记忆的西北小城。
当我敲响那扇生活了十多年的四层单元房大门,看到老爹惊喜中却带着忧伤的目光,我只是喊了一声“爸”,便泪如泉涌…
多少次,每当我被生活狠狠抽耳光的时候,家,父母,亲人,就会在心头加重了几许期盼,而他们的鼓励、关爱,以及一次次几百一千的汇款,都在默默诠释着亲情这个词的意义。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日积月累之下,这种浓浓的思念始终是我不断奋斗的力量源泉。
这里,生我养我的一方水土,对我而言终究有着任何地方都无可替代的意义。
放下简单的行囊,我顾不上吃一口饭喝一杯水,直入主题问道,“爸,我姐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唉…遭难啊~~~”
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额头的皱纹已经深到可以放进几支圆珠笔芯。
…
“哦,有人诬陷我姐夫挪用公款?”
当我听明白老爹发愁的原因,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在我看来就不叫事儿!
毕竟,老子现在有的是钱!
不过这几天可是吓得我够呛,脑子里总往一些特别不好的地方想…
最近几次通电话,老爹老妈还有老姐,谁也不说究竟怎么回事儿,弄得我各种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哎,我现在倒是能体会他们的心情,的确,八十万亏空对于我们这种家庭来说已是天文数字,根本不存在赔得起的可能性。
所以,基于这种现状,他们又何必让我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小实习狱警跟着为难呢?
“爸,听着!”
我的语气已然严肃起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是我该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空的时候了…”
“哎,枫啊,告诉你又有啥用啊?”
老爹还是愁眉苦脸,显然在他想来,我回不回来这一趟其实都于事无补。
回来了,顶多起到安慰平息老娘和老姐心情的作用,不回来,也一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走吧,你跟我出去一趟!”
我懒得和他矫情,伸手抱了抱老爹枯干销瘦的身体,“走,咱现在就去办事儿!”
“干啥啊?唉…枫啊,你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吧,我去给你做点儿啥吃食…”
“行了爸,你说吃饭重要还是解决问题重要?”我笑着,尽量缓解老爹的苦闷情绪。
“解决问题?咋解决啊…八十万,咱家怎么能还得起!”
“真是的!”
我对于老爹一贯拖沓的作风十分不满,“爸,跟我走就是了,咱们先去银行,再去我姐那儿!”
“银行?”老爹还是有点儿迷糊。
“对,取钱,还债,然后…”我的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缝,“然后我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
来到我姐家里,我再次经历了母亲姐姐两个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哭。
于是,为了尽快让最亲近的人从这种悲伤情绪中舒缓出来,我直接扯开蛇皮编织袋,指着那些崭新的百元大钞说,“停停停…哭得我心烦。”
搂着她们,我轻声说,“妈、姐,瞅瞅,八十万现金…咱先不哭了行不行?”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只要是人,都会‘见钱眼开’…
看到装了大半袋的百元大钞,她们顿时不哭了,而后满脸惊惧,再然后又一次痛哭流涕起来。
简直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完全手足无措。
“枫啊,你,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我姐一边哭一边抱着我使劲儿摇晃,“是不是咱爸告诉你实情了,你…你可不敢做那些的犯法蹲大牢的事儿啊!”
我很无语,她们看来是以为我这些钱来的不干净…
“好了好了…”
我各种赌咒发誓,说这些钱来历‘纯洁’,最后将其中一部分说成是和我大学同学老蔡一起做生意的利润,另一部分解释为我救了一个有钱人,对方给的感谢费…
足足花了十分钟,两个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女人,这才收住哭声,慢慢开始接受我并没有违反乱纪的事实。
“枫,那,那我们下午赶紧把钱还上吧,你姐夫他,他…”
老姐的眼圈又红了。
我皱了皱眉头,“姐夫又咋了?”
“唉…他被关起来了啊~~~”
说着,老姐又要哭。
“关起来?在哪里?看守所么?”
我连忙问,“是不是咱们县的那几个看守所?”
“呜呜呜,不是,枫啊,你姐夫被关到省城西京了,具体哪里我也不知道,他们不让我们去看,也不告诉地方…”
嗯?
瞬间,我心中疑虑大增!
这事儿怎么听着不对路呢?
不管姐夫是不是真的挪用公款,也只不过是经济案件,没最后开庭审判之前,的确是应该关在看守所。
但,干嘛不是在当地的县城?
有什么必要非要送到省城去?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