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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骂着,看到对方挣扎得越来越无力,于是也放缓语气道,“好了向敏花,我慢慢松开手,你不要再激动、不要乱来,重新坐好,跟我说说在你的现实生活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说着,我的双手开始缓缓减力,试探着放开向敏花。
还好,对方似乎听进去我的话,并没有再次挣扎,只是在有些阴潮的地面上坐了许久,才缓缓起身。
勉强在椅子上重新坐好,向敏花再次凄然开口,不过情绪倒是基本平静下来。
也许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向敏花心中积郁许久的哀伤总算多少释放出来一些。
“唉,江队,我刚才…请你原谅我,我的命运比《欢颜》里的齐盈还要惨,我根本没有她那么好的结局!”
她倏然抬头,恶狠狠盯着心理疏导室的大门,道,“这一切,都和她郗杨有关!”
果然还是有私仇!
我暗叹,摇了摇头,心道,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援手,也同样没有无缘无故的毁灭!
向敏花之所以对郗杨下手,还是因为仇恨心理在作祟。
只是另外一些疑惑又涌上心头——向敏花和郗杨同在沙山女监一监区服刑超过两年,要是真像她说的那么苦大仇深,她为何不早点儿动手收拾对方?
还有,这个郗杨的神经也太脆弱了吧?管教搜出一些用过的卫生巾,丫就能被吓得发了疯?她是真疯还是假疯?为什么有这种令人发指的癖好?
再有,郗杨知不知道向敏花和她有仇?她曾经是否也对向敏花埋过雷?
…
一连串疑问如雨滴砸在水坑里生出无数泡沫,不断在脑海中冒出。
思索半晌,我决定还是开门见山直入主题,便问,“向敏花,你直说吧,你到底曾经受过什么苦难?而郗杨又是怎么伤害你的?”
对方轻轻点头,“江队,我既然第一次开口说出我的故事,就没有想着再隐瞒、再欺骗!我受够了,受够了知道吗?五年了,我没有一天活得舒心,没有一宿不做噩梦,每时每刻都在自责,在仇恨中耗尽时间…”
她开始说起来,而我也在向敏花的讲述中,终于清楚了一桩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的故事。
按照向敏花的说法,她入狱前的生活,和《欢颜》中上演的故事有几分相似却并不相同。
向敏花是孤儿,从来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她从记事起,就跟着一个少言寡语,靠着在乡下经营一家小卖部为生的养父生活。
她父亲性格沉默,总是处于一种郁郁寡欢的状态,尤其遇到阴天下雨,便会关门歇业,打开里屋的小窗户,对着几里外的青山发愣。
向敏花曾问养父他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养父却始终没有回答过她,只是让向敏花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好工作,能够去大城市生活,不要像自己这样窝囊一辈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向敏花没有辜负唯一亲人的期望,十七岁考上省会城市的师范大学,只是二十一岁毕业后,却毅然决然回到乡下,当了一名光荣的乡村教师。
很多人都为她如此选择不解,因为向敏花大学期间成绩出众,别说留在省会找个体面的教师工作,就算保送研究生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向敏花却没有听进任何人的意见,执意回到乡下陪伴养父,执教农村的小孩子。
然而,谁也不知道的是,造成她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她自从第一次来月信,懂得女人是怎么回事儿,便深深爱上自己的养父。
那个孤独、忧郁,却对自己极好,视如己出的中年男人。
听到这里,我的心揪成一团,开始艰难地吞咽着唾沫。
草,这是何等的孽缘啊!
我知道,从向敏花爱上自己养父的那一刻起,她的一生,将注定充满悲伤!
这种不伦之恋不可能被社会所接受、所认可,哪怕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曾经注定的名分,却令这段不知道是真爱还是孽缘的感情之路,从一开始便充满艰辛。
所以,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社会还是存在一些令人没法解释的混乱生态的。
比如,八十二岁的老头可以娶二十八岁的年轻女子为妻,而老爷子的孙女却又嫁给其年轻妻子五十多岁的父亲…
混乱吗?混乱,但就是事实!
还有,娱乐圈里不是盛行拜干爹么?尼玛干爹是什么,就是想草这个女人的时候随时可以去‘干’,而付出的代价就是要像‘爹’一样养着对方!
…
而向敏花不可以,别说她没脸争取一段合法的婚姻,就算敞开心扉将恋情告知养父,并且公之于众而不要名分,她都没有那个勇气。
至少,明面上他们已经被‘父女’这个称谓限定死了!
但向敏花却是一个性格执拗而心性坚定的女人,有着自己对生活、对爱情的理解。
既然世俗不能接受,那就离开这个世俗罢了!
山,既然不能离我而去,那我总可以离开山远走!
“那时,我看着他孤独、落寞,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都会以泪洗面,我想告诉他我爱他,从我十三岁成为女人开始,我就在爱着他…”
向敏花泣不成声,“直到有一天,我,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单相思的苦恼,因为我的养父,他可能觉得我大了,应该建立自己的家庭,于是开始托人为我说亲!”
“江队,你,你能想象么?我爱的人是他,而他却在张罗着为我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