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柏喉结皱着眉毛,一副快要呼吸不顺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用食指戳住余悦额头将他推远了点,叹了口气:“恐的……”
他拉着椅子坐下,挠挠头,一副不习惯剖露心声的样子,按捺住烦躁,解释道:“恐惧但不歧视。”
余悦靠着桌子,直接了当地道:“就是发生在你身上就不可以。”
喻柏看了看他,最后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他一字一顿,像是想让余悦收回那份心思:“发生在我身上就是不行,想想就觉得……不太舒服。”
还算礼貌的,没直接说恶心。
“来来,我带你去……”
“爷爷……”
浅白月光顺着窗户爬进来,寝室里呼吸声此起彼伏,余悦在一阵磨牙中醒来,顺着声音才发现是上铺的喻柏,他踩在床沿上,扒着床栏看过去,只见喻柏两道浓眉攥着,神色紧张,似乎是被魇住了。
余悦摇了摇他,见他不醒这才那手指捏住他的鼻子,没一会儿,喻柏蓦地睁开眼睛,双眼炯炯地看向余悦,又往下瞟了瞟,余悦收回了手,小声地道:“你做噩梦了。”
喻柏还是看着他不说话。到底还是稚嫩的少年人啊,余悦感叹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不怕不怕。”
喻柏愣了愣,看着月光下余悦柔和的眼睛,突然翻身面对墙壁,耳朵则是隐秘地红了起来。
余悦笑了笑,回床上躺着,觉得喻柏真可爱。
系统:“……可省省吧他又不是你儿子。”
余悦解释道:“不是父爱,就是……”
系统等了会儿,在它以为这辣j-i宿主没准儿是又会周公去了的时候,余悦才找到适当的一个词。
“怜惜。”他说。
一想到喻柏是周辰,还是个高中生的模样,他就有点心生怜惜。
和周辰在一起时,他能明显感觉到周辰身上的那种不同和压抑,那些多半源于他在大伯家的经历。
周辰曾经只言片语地提起过。
一个少年人,在最需要被人关注时,在最渴望被人关注时,家人离去,迎来的却是他大伯那家人的冷漠和无视。
那些人以冷漠为刃,在少年稚嫩柔软的心上划下最深刻的一刀,经年之后,即使少年成为青年,却还是背负痂痕前行。余悦想要怜惜,或着说是想要去爱,他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只能冷淡地和他相处,即使心里再渴望拥抱、亲吻、情话、安慰……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对抗外面的世界,他没有……那个勇气,只能向世界妥协。
“我们不会原谅你,你把我优秀的儿子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纵然是在这个世界里,回想起秦云巧的这句话,还是让余悦打了个哆嗦。
他把自己往暖和的被子里埋了埋,告诉自己,这不是在现实里,不用怕。
他们的问题不在于爱不爱,而是他们都没有那个勇气。
就像两只兔子,彼此都停在原地,红宝石似的眼里泛着泪光,隔着荆棘两两相望,而在它们头顶够不到的地方,有大朵的玫瑰绽放,散发着一阵阵暗香。
他们都是被荆棘环绕的困兽,谁也给不了谁勇气,谁也不敢先发出求救信号,却能轻易就接受分离。
对于他们来说,放手实在是太容易了,除了心痛。
但谁又会理会他们是否心痛呢?
世间有多少事不是以爱为名而行伤害之事?谁是受害者?谁是加害者?谁比谁都觉得自己可怜,却在面对荆棘时还是止步不前。
即使所爱隔荆棘。
因为世界上,比起所爱来说还有其他一些不可忽视的东西,要么战胜它,要么被它打败,谈何容易?
喻柏听见下铺一声轻轻的叹息,侧耳又听了会儿,却什么也听见,显得刚才那声像是幻听一样,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睡意袭来,老头儿又惯常地闯进梦里,他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可当一切来临时,居然还是恐惧的。
他眼睛一扫,在面目模糊的众人之中瞧见了尚遇白,这家伙在他的梦境里一会儿厌恶地跟着众人唾骂他,一会儿又可怜兮兮地扯着他的袖子讨要一个吻……
真是荒唐!
喻柏惊心动魄地看着自己越来越贴近尚遇白的脸,却又忍不住想近一点再近一点……
“喻柏!”
他兀地惊醒,慌张地看着窗外将明的天空,半晌才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四点五十分。他微微拉开被子,一股淡淡的腥膻味道传来,低声地爆了下粗口。
作者有话要说: 所爱隔荆棘化用所爱隔山海。
面对这么稚嫩的婊,受当然是选择飙戏啦2333
第21章 听说你是钢管直?
“喂,你总看我干嘛?”
余悦实在是忍不住了,从今天一大早上开始,他同桌就死盯着他不放,一副看见了什么稀罕东西似的表情。
喻柏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在了书本上。
余悦还想说些什么,上课铃声响起,老班一手拿着保温瓶一手夹着翻得书页泛旧的教科书走了进来,他只好偃旗息鼓。
老班是教语文的,长得也属于教语文的那类,瘦瘦高高,一站在讲台前酸腐味儿就扑面而来。
“同学们把课文来阅读一遍……”讲起课来也是不温不火的。
余悦这算是第二遭读高中,颇有点无趣。他上学本来就没多少乐趣所言,好像学习就是为了考试,考完了把成绩递给父母看,见他们没露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