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脸色一沉,“我和她终是两个世界的人,救她在府中,只是不想她一介弱女子在外漂泊;她而今无家可归,京中也无亲朋。对她,我只有怜悯之情。”
“她身世可怜,晋王殿下肯收留她,可见她在你心中还是有些不同,这也算是她的福气。”苏染香道。
慕容瑾知苏染香误会了他,他收留季孟雨很大部分原因是有愧于季家,季孟雨无家可归全是皇后下的狠手。
但是,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他又怎能说出来?
慕容瑾无奈地长叹一声,“你不懂……”
“不懂什么?”苏染香见他半天不说下句,便装作一脸天真地追问道。
慕容瑾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又见苏染香微仰着精致的脸,白肤胜雪,目如秋水,拨人心弦。
他忽而有些急切想让她明白自己,便脱口道:“不懂我的心啊!”
☆、探病
“小姐,到了!”清荷的声音将车内的静默打破。
待车停稳,苏染香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晋王殿下真会开玩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晓你的心?”
说罢,苏染香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慕容瑾怔怔地愣了一下,明知她对自己成见已深,刚才依然鬼使神差地说出那样的话,这不分明给自己找气受嘛!
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想试探苏染香的心。
慕容瑾跟着下了马车,看着眼前寒酸的府邸大门,微微有些讶异。
虽然他和燕王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皇家之中亲情寡淡,他两平日里交言甚少,又因燕王不得势性格淡泊,他们之间形同陌生,亦无往来。
这算是他第一次踏入燕王府。
他见苏染香倒是熟门熟路,也不用家丁带路便自己朝内院走去。慕容瑾心中有些酸涩,曾几何时,她对自己也是这般熟络,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样。
慕容玥的府邸并不宽大,只是普通的三进式宅邸,没一会儿便到了慕容玥居住的院子。
王总管正在院中打理花草,见了来客,忙快步走到慕容玥门口道:“殿下,五殿下和苏姑娘来看您了!”
只听里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便请贵客进来吧,吩咐青芜上茶,不得怠慢了贵客。”
王总管将慕容瑾和苏染香带到客堂,一个长相清秀的婢女很快就端了茶水过来。
王总管道:“我家主人最近都卧床休息,两位贵客稍等,主人穿好衣服便出来。”
“王叔客气了,是我们叨扰燕王殿下,不知他下地是否方便?”苏染香问。
“苏姑娘放心,本王已无大碍。”慕容玥自内室走出,他穿了一身月白便衣,脸色有些泛白,想来是那日失血过多。
见慕容瑾也在,他又笑道:“多谢五弟那日及时赶来相救,本该是三哥登门道谢,没想到五弟竟先来了。”
“三哥受伤,做兄弟的自当来看一趟。不知三哥伤势如何?”慕容瑾问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冷淡。
慕容玥道:“并无大碍,太医说只需休养段时日即可。”
“你们兄弟手足情深,倒是把我这个外人晾在一边。看来,我今日是来错时机了。”苏染香佯作生气道。
“苏姑娘息怒!是本王待客不周,还请苏姑娘见谅。”慕容玥温雅赔礼道。
“今日我来是特地多谢燕王舍命相救之情,正好今日有贵客送了染香许多上等药材,染香想着自己怕也用不上,倒是燕王殿下有伤在身,当好好调养,便给你拿了些过来,还望燕王殿下不要嫌弃。”
苏染香说着,便让清荷海棠将慕容瑾送给她的药材放到屋内。
慕容玥心中有些狐疑,又暗中看了眼慕容瑾,只见慕容瑾脸色不善,便猜到了七八分。
“多谢苏姑娘好意!这些药材皆属上等,是极为少见的珍惜之物,那位贵客出手如此慷慨,想必苏姑娘在他心中非同一般。这样的厚礼,苏姑娘实在不该转手别人;请恕本王不能夺人所爱,还请苏姑娘将这些贵重药材带回府上。”
听闻此话,慕容瑾脸色稍有缓解,苏染香却道:“那日既已赠送与我,便是我之物,我想如何处置也该是我的事。燕王殿下于我有救命之恩,对我来说,也是非同一般之人,赠予你并无不妥之处。你若不收,我定有愧于心。想必,那位贵客也不愿我天天背负愧疚之情度日。”
慕容玥本想将此事撇清,奈何苏染香穷追不放,现在弄得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收下吧,得罪晋王;不收吧,又让苏染香难堪。
两难之际,却听慕容瑾冷冷道:“香儿既已这般说了,我看三哥还是收下为好。”
慕容玥这才道:“五弟也这般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苏姑娘一番好意!”
苏染香客气地回了句不谢。
燕王越是想要置身事外,她越是要拉他下水;至于慕容瑾,她只想让他看清自己的决心,若他还有自知之明,便该知难而退。
显然,她低估了慕容瑾的厚脸皮,她这般弯酸他,他竟也没有退缩之意,甚至连气愤之情都没有表露出来,倒是再次刷新了苏染香对他的认识。
慕容瑾浅浅抿了口茶,茶水微苦,正如他此刻心境。
他放下茶杯,道:“香儿对三哥一片感恩之心,着实令人羡慕。”
“不过举手之劳,其实苏姑娘大不必放在心上;相信换作五弟,定也会伸以援手。同样,若是负伤之人是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