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潮一浪一浪往苏桨耳朵里涌。
进门的那一刻,苏桨突然喊住了徐斯泽。
“等等。”
徐斯泽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向苏桨:“怎么?”
苏桨脚步调转了个方向,朝旁边走去。
徐斯泽不解地看着她,但还是跟着她走了过去。
医院里总有股阴凉感,苏桨迈上楼梯的时候只觉全身被冷流刺激得直起鸡皮疙瘩。
她不知不觉中走快了一些,徐斯泽系在她腰间的衬衫衣摆也跟着一晃一晃。
后头的徐斯泽两三步就追上她,跟她一起肩并肩。
“走那么快干嘛?”他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
苏桨没有转头看他:“冷。”
徐斯泽总是习惯性地插兜,他撇头看她,蓦地,朝她身边挤了过去,手臂擦了擦她的手臂。
虽然苏桨穿着短袖,但露出来的那一整截肌肤几乎全都让徐斯泽摩挲了个遍,她反射性地就往旁边躲。
苏桨觉得跟徐斯泽在一块儿,要时时刻刻警惕着,他对她来说不一般,每次一做稍微亲密点儿的动作,苏桨都会吓一跳,心脏也跟着砰砰响。
“做什么?”苏桨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眼睛睁得溜圆。
这一刻,即使徐斯泽戴着口罩,苏桨也能想象他口罩后那抹吊儿郎当的笑。
他挑起了一边眉毛,语气慵懒:“摩擦生热啊。”
苏桨:“........”
“你不是冷吗?”
苏桨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无语,她觉得徐斯泽荧屏上的人设彻底崩塌了。
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到楼上了。
苏桨目光搜寻了一圈,往离楼梯口最远的那一排座椅走去。
徐斯泽盯着她的后脑勺,她扎着个马尾,发尾微晃。
他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苏桨在那一排位置前停下,蓝色的塑料座椅椅面光滑如镜。
“你在这里待着吧。”苏桨说。
徐斯泽疑惑:“为什么?”
苏桨太阳穴那里一阵一阵地泛疼,眼里露出的难受越来越明显。
因为她的口鼻被口罩遮住,所以说话的时候徐斯泽会更注意她的眼睛。
苏桨还来不及说话,徐斯泽就往前走了一步,抓住她的手腕:“走,看医生去。”
苏桨手腕转了一下,硬生生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下面人多,你容易被认出来。”
原本不同意她一个人自己去挂号、交费、看医生的徐斯泽一下子默不作声了。
“我自己下去就好,我取好药后过来找你。”苏桨轻声。
徐斯泽默了一会儿,头微点了一下:“那你自己注意一点。”声音明显的不高兴。
“嗯。”苏桨点头,“我先下去了。”
不等他回答,苏桨就匆匆转过身子,朝楼梯口走去。
刚走开没几步,后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
苏桨脚步滞住,回头。
徐斯泽整个人懒懒地倚靠在墙上,手插在兜里,黑色棒球帽几乎将他的眼睛遮住。
“记得回来接我啊。”
他的尾音很轻,声音没有之前的不正经,反而是认真得很。
苏桨心里一颤,这一刻,她觉得他像极了一个小猫,等着主人归来的猫。
她很想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发,但最终还是忍住心里的躁动,回过头。
“要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她嘴角抿起了一抹笑,堵在心里那些无力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后头倚着墙壁的徐斯泽口罩后的嘴角也弯起,眼睛里溢出的欢悦干净纯粹。
***
等苏桨看完医生,到取药处取好药后,她便一分钟都不耽误地上楼了。
当她重新见到徐斯泽的时候,他已经打起盹来了。
徐斯泽凌晨被苏桨那句关我屁事噎得心里堵,愣是睡不着,差不多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入睡,而他还没睡足,蒋宇又一通电话把他吵醒。
此刻他敞着长腿,背微弯,仰头靠在墙上,整个身躯都透出一股柔和的放松。
徐斯泽将棒球帽扣在脸上,将整个脸颊都挡住了,苏桨这样望过去,能看到他线条流畅好看的下颌线条。
他脖子处的喉结凸起,那一小段弧线冷硬清晰,好看又性感。
苏桨粉徐斯泽的时候,他身上的每一处地方她都喜欢得很,现在也一样喜欢。
五官、性感的喉结、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身材,真的是一样不落都喜欢上了。
苏桨盯着他的喉结看,眼睛细细描摹它的形状。
看了几眼后,苏桨还是走过去,推了推徐斯泽的手臂。
徐斯泽睡眠一向浅,被她这么一推就醒过来了,他慢条斯理地抬起手,五指一张放在棒球帽上,取了下来。
他那柔和的睡颜撞进苏桨的眼里,她呼吸一滞,即使看过他千遍万遍,每看一遍,心里还是由衷觉得好看。
“可以了?”徐斯泽声音有点泛哑。
苏桨神思回位,她微微晃了一下手中的药:“得打点滴。”
徐斯泽稍稍舒展了一下臂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过去。”
输液室里虽然人多,但可以找两个比较靠后隐蔽的位置,苏桨便也答应他跟她一起过去了。
电梯就在旁边,徐斯泽和苏桨直接进去上了四楼。
输液室里也是人满为患,小孩的哭叫声、大人们的喊叫声、护士拆开药剂的哗啦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噪杂混乱。
输液室里的椅子有很多排,椅背互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