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地主大官僚家庭,虽然家中没落了,但她们这房家底还颇丰,是个有钱人。因为当初雪团伤人事件中她的精彩表演,还有她养的那个女儿福儿,都让夏瑞熙不自觉地对她生出些不喜欢和戒备来。因为丈夫管理着家中财源的缘故,也因为自身的能说会道,爱出风头,白氏俨然就是这个家里这一辈人中,最为风光,最出众的一个。
她有一儿一女,儿子有六岁,性格像三少多些,见人只是害羞地笑,可爱温和。福儿却是像白氏,咋呼呼的,多精怪,爱出风头,见不得别人比她更引人注目。三少没有妾室,也没有通房丫头,据说,原本是有通房的,是个从小就伺候三少的清秀佳人,可是白氏进门后没多久就得急病死了。
夏瑞熙总结了一下,这个家中,妾和通房,包括她们的儿女都是吃不开的。比如欧二老爷的两个妾,还有大少的妾室,都不曾露面,而二少那两个通房,过的根本就是普通丫头的生活,待遇甚至还及不上大丫头。总体说来,在这个妻妾成群的风气盛行的社会中,欧家的家风还是比较严谨的,这一点对她很有利。
夏瑞熙虽然观察其他人,但手中的活可一点也没落下,添饭,布菜一样不误。她根据老年人牙齿不好,喜欢吃软些、清淡些饭菜的特点,再加上细心的观察,很好地伺候好了这顿饭。虽然老人家们没有明说,不过从表情和他们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他们对夏瑞熙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饭后,老太爷称自己乏了,自回了房中。他一走,其他四房的几位老爷夫人也带着各自的儿子儿孙告辞,只留下了二房二十几号自家人坐着说话。
夏瑞熙总算是过了第一关,可以趁着空闲坐下来歇口气。经过昨晚,她的身子本来就有些不适,加上从清早起身就一直不停地忙乱,早饭也未吃,开始还有些饥饿的感觉,到了现在已经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只想坐下来休息休息。
众人都吃好玩好,心情愉快,却没有人想到夏瑞熙没有吃饭,根本无人关心她饿了或是累了。不过夏瑞熙没有自怨自艾,她早就有心理准备,这就是做媳妇和做女儿的最大区别,第一天么,很正常。
欧青谨低声和一个管事的媳妇子说了两句,片刻后就有下人来轻声问夏瑞熙吃不吃饭。夏瑞熙看了看,一大家子人坐着,她又该去哪里吃饭呢?独自去厨房吃?她是主子,断没有这个道理。就在这里吃?她一个人,其他人都看着?那也不合适,索性就不吃了。她继续观察她的这些大伯嫂子,还有公婆,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吴氏真是长威信啊,大少正和别人谈论美食,说得眉飞色舞,她偶尔的一瞥,便让大少情不自禁地闭上嘴,有些忐忑而讨好地望着她笑。吴氏转过脸去,没事似地轻啜一口茶,根本不管其他人的脸色。
欧二夫人见此猛然沉下脸来,任何人都能看出,她非常地不高兴,她生气了。有谁受得了自己的儿子怕儿媳妇啊?夏瑞熙相信,如果今天不是她过门的第一天,欧二夫人肯定已经开始挑剔吴氏的不是了。
白氏见状,挤眉弄眼地和薛氏使眼色,示意大少又被吴氏给脸色看了,婆婆生气了。薛氏像没看见似地,任由她在那里眉飞色舞半天也没任何反应,犹如一根榆木疙瘩。
见无人理睬她,白氏悻悻然地凑到夏瑞熙身边轻声说:“看见没有,咱们家最有面子的人就是大嫂。咱们可是都没她那个福气,只有一辈子受气的命咯。”
夏瑞熙笑而不语,转而道:“福儿真是漂亮可爱。”
白氏见她不搭腔,便收敛起八婆嘴脸,端起架子道:“青谨的脾气不好,你可要多让着他些。他在家里呀,就是一霸,咱们谁都不敢惹他。就是爹和娘说他,也得想想怎么说才更好听些。”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夏瑞熙瞧着欧青谨就挺懂事,挺孝顺的嘛,他居然是一霸?不过她不敢相信白氏的话,便笑道:“谢谢三嫂的点拨,顺从夫君本来就是做妻子的应该做的。弟媳初来乍到,许多东西都不懂,诸位嫂嫂可得多教弟媳一些。”这话她说得大声,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她不想得罪任何人,也不想为了讨好人而给别人自己留下拉帮结伙的坏印象。
吴氏回头对着她轻轻一笑,并不多说什么,薛氏则道:“四弟妹,谢谢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那对珐琅掐丝梳妆盒是从东京带来的吧?我只是幼时看见我母亲有一个,那时就喜欢得紧,后来却一直没有找到类似的。”
吴氏闻言道:“那个盒子是挺不错的。我也很喜欢,四弟妹费心了。”夏瑞熙备给三位嫂嫂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多为日常用具,不是很贵重,但胜在精巧和稀少。
夏瑞熙谦虚地说:“些许礼物,不成敬意。当初备礼物的时候,因为想着嫂子们什么都见过,什么都不缺,弟媳还担心嫂子们不喜欢,现在可就放心了。”
白氏撇撇嘴:“有钱人大不同,随手准备些许礼物,就是从东京买来的,青谨真真是有福极了,连带着我们也跟着沾光。”
夏瑞熙到此完全明白欧青谨所说的,吃人的还要羞人,到底说的是谁了。白氏的尖酸让她心下非常不快,但她还是大度的微微一笑,也不耐烦在这件事上和白氏继续纠缠,好听的就多听两句,不好听的就当没听见就是了。新妇身边,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现在正是树立她光辉形象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