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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夏瑞熙是很幸运的,大约是因为平时注意饮食和加强锻炼的结果,孩子并没有怎么折磨她。从阵痛到孩子的头出来,不过就是花了四个多时辰。孩子抱出来的时候,太阳的余晖正好照进窗来,映得屋里亮堂了许多。
王周氏高兴地抱孩子给她看:“恭喜四少奶奶,果然是个小少爷,长的很周正,肥头大耳的,定是个有福之人。”
这是母子俩的第一次见面,孩子的头发黄疏疏的,眉毛看上去也不是很好,紧闭着小眼睛,没几根睫毛,左手握成小拳头放在嘴边,耳朵上毛茸茸的一层胎毛,皮肤不算太皱,但也看不出什么好看或是不好看来,但是很安静。体型并不大,夏瑞熙估摸着大概也就只有三千克左右的样子,这大约也是她比较好生产的原因。
只要健康正常就行了,好看不好看的,还在其次。夏瑞熙喘了两口气,指挥王周氏洗手消毒给孩子剪脐带。
王周氏捞起剪子,夏瑞熙忍着痛,让她把灯燃起,把剪子在灯上烤一下,拿那瓶烈酒就着产包里的干净棉花擦擦剪子,再给孩子擦一下脐带上要剪的部位。
缺医少药的,多有几道防护手续总要安全些。夏瑞熙最害怕的就是破伤风,但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破伤风疫苗可以给孩子注射,一旦感染,差不多就是百分之百的死亡率。
王周氏觉得夏瑞熙的事儿有些多,自己生过两个孩子了,也没什么稳婆,就是婆婆接的生。然后她自己手下过的产妇和孩子也多的是,她算是讲究的,还洗洗手用剪子。有些人根本就不洗手,家里没剪子,就用的瓦茬给孩子割脐带。孩子养活了,那好,要是养不好,说明他和这家人没缘分。
但她不敢不听夏瑞熙的,怕以后真要是怎么的,她会担责任讨埋怨,所以还是依言做了。剪了脐带,王周氏顺手拿起一块布巾给孩子擦了擦,就要包起来。
夏瑞熙道:“别忙,给孩子擦洗一下。”从产道里出来,羊水,血污,什么都有些,要不洗一下,脏死了。
王周氏想说,孩子要三天以后才洗,但瞧着夏瑞熙表现出来的那副固执,不容辩驳的模样,叹了口气,也依言做了。
夏瑞熙有些不放心,忍着痛看王周氏给孩子擦洗,盯着她的手:“手抬着他的脖子,别碰着他的脐带,对,注意水别溅上去。嗯,从包袱里另外拿块干净的布巾给他擦水,对,再拿包袱里的那块绷带给他轻轻地绑在肚脐上,就是这样,尿布在那里,拿粉蓝色的那床包被把他包起来。绑松些,不要太紧。嗯,可以了,把他抱给我。”
“少奶奶懂得真多,还知道怎么带孩子呢。”王周氏边笑边麻利地给夏瑞熙收拾干净身上,又换了床单被褥,才去打扫屋里。屋里一大股子血腥味,也不知要多少天才能散去。
王周氏正在想这个问题,夏瑞熙又说:“把窗子打开一条缝,散散气味吧?”
王周氏吃惊地拒绝:“不行,冷风吹了以后会得月子病的。”
夏瑞熙摇头:“不要紧,你开一条缝,吹不到我身上。去去这味儿,我要被熏晕了。”
还是那副倔强样儿,王周氏很为难,最后把窗子开了一丝缝,再回头去瞧夏瑞熙,只见她已经忍着痛把孩子放在胸前,扯扯他的小耳朵,把他弄醒,试着让他刺激一下,好早点分泌奶汁。
王周氏就叹了一口气出去端鸡汤,她以前没发现这个四少奶奶遇事这样冷静,这样倔强好强,疼成那个样子,都没哭喊一声,眼泪都没有一滴,更没有喊过欧青谨的名字。
第2章山中岁月(二)
其实夏瑞熙不是不希望欧青谨能陪在她的身边,也不是不想喊,也不是不痛不累,她只是觉得不管是哭还是喊,都于事无补,不管西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不幸,她都还是要带着孩子继续生活下去的。
哺乳,大人很笨,初生的婴儿也很笨。夏瑞熙汗流浃背地换了若干个姿势之后,勉强把“粮食”的出口处送进了孩子的嘴里。
孩子还不怎么会吸奶,随便吸了两口又睡着了。夏瑞熙知道她的“粮仓”里现在还没有“粮食”,但还是要给孩子吸,必须这样才能刺激分泌乳汁。她记得,原来她同事生孩子的时候,医生就是这样交待的。而且初乳很重要,里面含有不少的抗体,能帮助孩子增加抵抗力。
夏瑞熙很害怕自己没有奶,条件不好,没有奶妈,也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奶粉之类的东西,甚至连牛奶,羊奶也找不到,如果不想法子把“粮仓”里的奶催出来,孩子就只有吃米汤了。虽然这样养大的孩子也不少,可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孩子没奶吃。
缺医少药的年代,不能注射疫苗的年代,她想不出除了让孩子尽量多的吸收一些母乳里的营养和抗体以外还有其他的什么好办法,能让他身体更壮实一些。
看着这个只顾睡觉的小迷糊,夏瑞熙不死心地又弹了一下他的上耳廓(这是唤醒婴儿的好法子,大家记得哦,也许将来有一天能用上,嘎嘎)。孩子立刻疼得醒了过来,皱着发红的小眉头,迷茫地睁开半只眼睛,趁着他瘪嘴,夏瑞熙赶紧把另外一只“粮仓”塞进他嘴里,想哄着他赶紧地吸两口,不管有没有,多少刺激一下吧。
这个孩子太安静了,几乎都不怎么哭闹。小嘴还瘪着,一碰触到母体,他就安静了。他这次多吸了几下,但因为没什么可吸的,只吸了几下,他兴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