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美促不动的啊。”
原莱一早就把水声调小,偷听着她们的每字每句。
她沥着碗里清水,暗想,要是现在跑出去说一句自己刚刚婉拒王彻,是不是要被这二位吊起来打。
和妈妈道别后,原莱踏上归途,坐在大巴上,她漫无目的望着窗外。
车快上高速,驶得不快不慢,晴空、皎云、碧木,都倒映在光滑的人工湖面。
回过头,原莱才发现她身边坐了个学生模样的人。
说他是学生,是因为他身上的特征太明显,子衬衣,戴着耳机,脸上有生涩的年轻,颊边的一些痘印是青春的烦恼标记。
不记得在哪看过的一个说法,说格子衬衫是理工男的基本配置。
大概是察觉到她长久的注视,那男孩瞥来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脸倏地红了。
原莱这才意识到自己举止的突兀,也敛了眼。
小代练是这样的吗?
她忍不住想起了他,那个小男孩,他信誓旦旦说暑假要请她看电影,她并未格外当真,他应该只是在开玩笑。
反正这种骚话,他也不是第一天说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享受其中,享受和他相处的时光,或者该用,欣赏——欣赏他的生机勃勃,欣赏他字里行间那些灿亮的,绿意盎然的生命力,欣赏他对一切都那样鲜明而积极的主见与情感,潇洒自如,破门直入,得宛若一颗青草地上的乘风之鞠。
恰如此刻窗外风景,就在她略显灰调的水面,映下了一片油画般明烈的丛林。
尽管不知他姓甚名谁,相貌如何,她也为这样的相遇感到荣幸。
思及此,原莱打开微信,给这片小树林发了个“谢谢”。
对面回得极快,像也刚好在手机前:发错人了?
原莱料到了他的反应,会心一笑:看了眼,没错。
小代练: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谢谢。
原莱:不知道。
其实有很多理由,她摘了个最不容易让他多想的:谢谢你教我打游戏。
小代练:哦,不用谢。
聊天框里无声几秒。
小代练问:你回金陵了吗?
原莱说,路上。她又问:你呢,回魔都了吗?
小代练:在南站等车了。
原莱拿出车票确认了一眼:我也是到南站下。
小代练:?
原莱:怎么了?
小代练:你几点到?
原莱:四点半左右吧。
小代练:妈的。
第一次见他飙粗口,原莱诧异了一下:怎么了?
小代练:我四点半的动车。
原莱:我俩怎么这么巧?
小代练:哪里巧了。
她前脚一来,他后脚便走。哪里巧了。
徐星河坐在候车室,心烦虑乱得很,如果有可能,她早一点,他迟一些,也许还能碰个面。
他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他想再见她一面,特别想,自己都不能理解地想,一想到能跟她出现在同一个车站,他就胸口发紧,坐立难安。
打开订票软件,改签也来不及了。
切回聊天记录,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语气似乎有点发脾气的意思,担心她观感不好。
徐星河拨乱反正,回归关心口吻,想了半天,只找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搞笑的关切点:
行李重吗?
粽子好吃吗?
热水器修好了吗?
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地方,他要憋一个月不能问。他能不毛躁吗。
第34章第三十四局匹配
回到金陵的房子里,原莱简单整理了一下,就打算去楼下吃饭。
六月的傍晚,风已经掺杂着明确的暖意。小区门口,停了辆卖花的三轮车,车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鲜花的种类、颜色各异,都拼在一块,颜色煞是清新惹眼。
本还在思索着晚上到底吃什么的原莱,视线被吸引过去。她走上前去,挑了一束黄粉相间的桔梗花,打算带回家。
吃过饭,回了租屋,原莱找到一只尘封的高玻璃瓶,搓了搓,把它倒上了水。
原莱把那束桔梗耐心修剪好,码回一束放进去,端着花瓶在房子里晃悠,考虑着该把它放哪。
最后选定的地点是书桌,她待得最多的地方。
原莱拧开台灯,本来处于暗处的花朵,花瓣陡然剔透,像是也能流淌出清光。
瓶身里,清水澈亮而平静。
原莱煞有介事地拍了几张照片。
她过去很少往屋子里摆花弄草,也佩服那些养猫养狗的人,好奇他们是哪来的充沛精力,她照顾自己都觉得麻烦、犯懒,更别提还有兴趣养花,烘焙,还有做手工。
可她今天突然想买一束花了,意图不明,也许久违的文艺细胞复燃重生,又或者是她突然有了想要装点生活的念头。
她把那束花的照片添上滤镜,发到朋友圈。
并配字:致朋友原莱。
很快,有了三两点赞,小代练在下面回复:谁送的?
原莱翻了个白眼,果然是rio耿直的理工科直男思路。
我送的,她回。
小代练明白过来:送给自己?
原莱:嗯,好看吗?
小代练:还不错,但比起另一种花就差点了。
原莱:什么花?
本来以为小代练要俗俗的来一句,铜臭味的那种“尽管花”“随便花”,他却分享来一张图。
原莱点开,也愣住了。
无垠宇宙,漫天繁星,一团星云,暗红光泽,它的形状,恰如一朵绽放的玫瑰。
原莱“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