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的绿光,他紧紧抱着双膝,浑身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
穆邵辰似哭似笑,唇角颤动着,魔咒似得自言自语:“不行,不行,不能急,她迟早是你的……”
“可是我好想要,想要她,我想要夕夕……”
他说到最后,隐隐有些泣音,竟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
脑子里嗡嗡的响动,画面一闪一闪,停留在十年前女孩的面容,她哭得狼狈极了,脸色苍白,乌黑的眼睛斥满了恨意,毫无掩饰的怒视着他,一字一句,龇牙裂齿:“穆邵辰,我不需要你的爱,我这辈子就是死了也不会爱上你!”
“啊!!——”
他猛地捂着头,疼痛的撕心裂肺,又害怕吵到另一个房间里熟睡的她,便用牙齿咬住自己的手,狠狠地发泄的咬着。
这一种失去的痛,深入骨髓,像是淬毒的匕首,剧烈剐磨着他的五脏六腑,犹如生不如死的煎熬,他眼中迸射出狠戾的光,他不会失去她,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穆邵辰喘着气,等疼痛逐渐散去,他缓慢站起来,一路来到隔壁的卧室,悄无声息的扭开门柄,好似一抹幽灵站在床前。
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空杯,露出满意的微笑。
修长苍白的手指,布满骨节的棱度,小心翼翼触碰着熟睡的女孩,她柔软如海藻般委婉的头发铺陈在枕边,那白皙甜美的睡颜,犹如落在猎人眼中的小人鱼。
穆邵辰俯身下去,凤眸里溢满了痴迷爱慕,他低低笑起来,笑声轻震着胸腔,充满异样的磁性:“我的夕夕……他刚刚跟我说,让我不要急,你迟早是我的,但是夕夕,我快忍耐不住了,原谅我用了安眠药……原谅我……”
他解开自己的衣扣,钻到她身边,用薄被盖住他们相缠的身躯,触碰她,亲吻她,头皮每一处都传来满足的轻叹,手指流连着她每一寸肌肤,空洞的心口盈满了甜蜜的温软,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男子急促的低吟,连绵入骨般。
陆夕夕一觉好眠,难得没有做噩梦,身心欢畅的不行。
吃了穆邵辰做好的营养早餐,他们又将行李放在后车厢里,两个人神采奕奕,对于这未知的旅行,最兴奋的莫过于陆夕夕,这可是第一次出国玩呢!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半身裙,下身是七分牛仔裤,露出纤细洁白的脚踝,脚丫上踩着旧旧的坡跟凉鞋,那长长的海藻般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映着唇边洋溢的幸福的笑,灿烂的像是太阳花。
穆邵辰也是白色的衬衫,长身玉立,那凤眸里的光芒比起平时更加明耀,等她上车,他递给她一瓶牛奶,又亲自给她系好安全带,陆夕夕泰然若之的享受着,哼哼着小曲,将吸管戳进锡纸里。
他突然凑过来,笑道:“早安吻。”
陆夕夕脸刷的就红了,望着逐渐放大的俊脸,喉咙动了动,飞快的冲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唇瓣,微凉的触感,还有薄荷洗须水的香气,等她要撤出来时,他一手扣住她的脑袋,直吻的她喘不过气。
满足的收回了手,穆邵辰唇边得逞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陆夕夕忿忿的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牛奶,哼,她今天心情好,不跟狐狸计较。
十八【不会离开你】
到了机场,因为是七点半,来往的人很少,机场内厅是巨大的圆形落地窗,外面的天色略有些阴沉,大理石冰冷的地面,清晰倒映着他们的身姿,每走一步,行李箱的轮子泛出咯吱的响动。
两个人说说笑笑,浑然没看见身边僵硬的犹如石雕的男人。
“夕夕……”他苦涩的声音落在耳畔,抛在心湖里掀起窒息的涟漪。
一刹那,陆夕夕的心情就像覆住了阴翳,闷得透不过气,她脚步刹住,淡淡的侧过身子看向裴文泽,他温和秀美面容笼罩着脆弱的黯然,隐隐透出憔悴,他沉默的盯着她身后的男子,目光锐利。
他疾步走到陆夕夕面前,下一刻,穆邵辰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俊美的五官像是裂着一道缝隙,源源不断弥漫开漆黑煞气,他居高临下俯瞰着他,神色清冷,下巴紧绷,宛如墨莲绽放,无声无息涌动着森冷而绮丽的阴郁,冰冷至极。
裴文泽的手猛地攥成拳,紧紧地勒出发白的骨节,他转而对视上陆夕夕的眼睛,却也是毫无温度,心里一阵阵抽着疼痛,他隐忍着遍布四肢百骸的无力感,质问着她。
“他是谁?”
陆夕夕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穆邵辰,坦然说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意料之中,裴文泽咧出惨淡的苦笑,狼狈苍白,一动未动盯着陆夕夕:“辰海选择和西欧亚解约,就一定会跟菱士合作,所以昨天我打电话给菱士公司,知道你们约在今天下午五点,我算出来是这个时间段的飞机,早上就守在了这里。”
他声音越来越低:“可我没想到……我会看到这一幕……”
穆邵辰抓着陆夕夕的手,力道勒的她生疼,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是看了一眼裴文泽,淡然的说:“不要再想闯入我的生活了,我现在很好。”她说完,微微晃了晃穆邵辰的手,抬头对他说:“我们走吧,邵辰。”
穆邵辰渐渐收敛了怒气,可身子依然紧绷,他拉着她径直离开,陆夕夕也没有再回头。
大厅里人来人往,唯独裴文泽,像是被世界遗弃,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萧寒落寞的让人心碎,他看着远去的陆夕夕的背影,唇瓣动了动:“邵辰?穆,邵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