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二十五年前。
穆邵辰嗡嗡念道,墨玉般的眸底突然掠过一丝锐光,像是想起什么,低低笑出来,讳莫如深的说:“原来是他……”
这时候,穿着黑色唐装的阿叔走进来,毕恭毕敬的对穆邵辰道:“少主,海面上没有信号,按照王海明的口述,我们查到那一艘游艇的方位了。”
七十【失忆?】修改
俊美的面容有了一丝微颤,穆邵辰看了一眼阿叔,静默的走出去,一辆黑色轿车正停在门口,穿着黑色唐装的司机站得笔直,见他走来,立刻将后座车门打开。
阿叔见他走了,才去看一眼杨氏和穆父,两个人已经是神志不清,再看看遍地的扭曲尸体,他眼中闪过复杂的骇芒,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穆邵辰坐进领头的轿车里,身边放着一个便利袋和干净的衬衫。
等车门再次关紧,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撕开之后便细致的擦拭双手,从指缝到指甲里面,一点一点,非常认真,直到便利袋里塞满了染有污垢的纸,他才解开衬衫衣扣。
十几辆黑色的轿车驰骋在空旷马路上,犹如蜿蜒的黑龙。
窗外的景物一晃而去,树影好似鬼魅,遮蔽着远处零星的几栋房屋,马路两边的街灯散发出刺亮的澄光,一瞬一瞬从车身上闪过,光怪陆离,映照在人的脸上,却衬着眼睑的阴翳越发触目惊心。
寒风里渐渐有了海腥味,遥遥传来船的鸣笛。
穆邵辰将身上的血迹也清除掉,再拿起那一件干净的衬衫,完完全全穿戴好,不染一丝灰尘,衣扣系的无比整齐,一排白色的玛瑙扣子,在幽蓝夜色中泛着微光,他乌黑柔软的发丝晕着淡淡华彩,肌肤似玉,眉棱修长,墨池般的眼眸空洞涣散。
薄唇轻启,低柔着呢喃:“已经干净了……”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链,痴痴看着,眼角濡着发红的湿亮:“夕夕不怕。”微低下头,幽黑的睫尖凝着星芒般的碎泽,晶莹剔透,将手链贴在唇瓣上,指尖轻轻发颤,嗓音里弥漫开咸涩的哽咽,犹如孩子隐忍的哭啼。
“夕夕,好想你,好想你……”
海面浮动着细碎的冷光,风浪渐大,云层如垂泪似贴着海水,隐隐汹涌着雷涛,白潮不断朝船身奋力拍打,哗啦作响。
寂静的船舱,就仿佛一个装潢豪华的卧室,朱褐色的欧式壁纸,绘画着藤蔓和茑萝,酒红的单人沙发,一边是黑色桌子,摆着两瓶碧绿的香槟,还置着一盒雪茄,墙边是小巧的梨木书柜,镶嵌着两扇木门。
床头柜的台灯散发出昏暖的光线。
穆寒坐在沙发里看着硬壳书,苍白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单薄书页,发出飒飒的轻响,一双眼睛透过金丝眼镜望向不远处的大床,目光里若有所思,半分钟后,他站起身,将书本按在桌上,指尖离开,然后来到床边。
女孩还在熟睡,亦如多年前他见到的那般,白皙似雪的脸庞,晕染着莹莹光泽,小巧又柔和的下巴,幽黑卷翘的睫翼,她就似浮在清酒中的洁白栀子花,每一寸肌肤都透出一缕缕甜甜的馨香。
但他不知道,原来她睡着的时候,樱色柔软的细唇是会淡淡的上扬,勾画着一抹温暖恬静的浅笑,乌黑似海藻微弯的长发铺陈在枕边,她宛如沉睡的小人鱼,让人不由自主的放轻呼吸。
穆寒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她眼睛缓慢睁开,乌黑湿润的瞳眸好似秋翦,氤氲着江南素美的雾气,却又透出小鹿似纯然无辜的惊诧。
她像是受到不小的惊吓,“啊”的一声叫起来!
穆寒也是猛然惊醒,他怔愣的看向蜷缩在床角的陆夕夕,只见她抱着一双膝盖,露出湿漉漉的黑眸,好似浸水的玛瑙,目光里充斥着警惕,就好似炸毛的幼兽,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
听到她的质问,穆寒显然是怔住,他眉头扬了起来,静默的直直盯着她,那锋利审视的眼神,在灯光里游离着一丝丝雪亮的锐色,就好似要将她全部洞穿一般,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气氛逐渐趋于僵硬。
陆夕夕的眼中依然是布满惊疑,陌生至极。
好似刀刃的唇角缓慢掀起,穆寒坐在床边,空气里浮动着海风的咸腥味,沁着露水般的凉意,海浪不断拍打着船身,地面轻轻的震动。
穆寒温儒似玉,眼尾碾着妖冶的柔和,他温柔的凝视着她,嗓音极是沙哑,透出微不可察的紧绷:“夕夕,你怎么又把我给忘了。”
见她秀眉紧蹙,他脸上露出严肃教导的神情,不得不一字一句说道:“我叫穆寒,你叫陆夕夕,我们是一对情侣,一个星期前你出了车祸,得了失忆症,所以才会忘记我,而且很多事情你也都忘了。”
“失忆症……?”
陆夕夕仿佛陷入了费力的思考中,一个劲的重复他的话,念念有词,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乌溜溜的眼睛慌乱的转着,至始至终只有迷惘,毫无头绪。
看到这,穆寒的薄唇扬起更高的弧度,不动声色溢出一丝满意的意味,这时,船舱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他愣了愣,走过去将门打开,只见黔顺面色苍白的站在外面,小声附耳说道:“少爷,他快追过来了。”
宽阔温软的大床,台灯的灯丝微微闪烁。
陆夕夕盯着手腕上完好的银亮手镯,镂空的藤兰花纹,指腹轻轻摩挲,那一双幽黑素美的眸子里不再空白,而是充盈着温柔的感情,满满漾漾,熟稔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