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碰到,也混不在意,只急着拿在手里看,似乎极是意动。
美目在他脸上流转一圈,好像把他几斤几两摸了个通透,马上绽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来:“多谢大哥。”
那双眼睛睨着他的神色,半娇半媚,好生熟稔热络:“可惜夫人不喜欢我叨扰,大哥能有空多来东院看看,小艾便知足了。”
沈祈却瞧着她默了片刻,不知怎的有些低落:“噢,那我便回了,你早些歇下吧。”
沈祈折身,让冷风一吹,只觉得化雪的冷深入骨髓。
他愈发想起苏倾。那是一个心口合一的人,不愿意便是不愿意,从脸上和眼睛里都可看得出来,那一身世家小姐的傲骨,强求不来。
那时他多恨那骄傲,恨不得其踩在地上踩成粉末,可是现在,现在……
胃里慢慢地绞痛起来,他扶着墙弯下腰去,感到一阵尖锐的自嘲和后悔。
苏倾锁好门,将玉佩随手搁在妆台上,两只耳坠子摘下来。
她太熟悉沈祈的性子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越躲着他,越激起他的占有欲,越是迎合着他,他反越轻贱。
她叹口气,吹熄了烛火,轻手轻脚跨过沈轶地爬上床去。
其实,他兄弟二人于这矛盾的性子上,是极相似的。可是她却觉得沈轶的别扭可爱,撒气似的,在黑暗里凑近他的脸,悄悄地轻轻地吻了一下,旋即拉过被子,翻到了一边,盖住了自己通红的脸。
压着的被子慢慢地松开,日间疲惫,她不一会儿便睡熟了。
苏倾睡相很好,不将四肢乱跨,即使翻到朝着他的一面睡,也只是把额头小心地抵着他的肩膀。
月光落在沈轶眼皮之上,那睫毛凌乱颤抖着,眉头蹙起,好似在与噩梦缠斗。
他额头上生出一层汗珠,半晌,似觉得热了,猛地胡乱掀了一角被子,露出一身单衣。
他不再动了,累极了似的,休息了一会儿,不一会儿,眉又蹙起来,随手去推右边贴着他躺的人,手掌恰按在她胸前,一推便陷入一团尚玲珑的绵软。
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在发育,让他压到了里头的硬核,疼得嘤咛一声,眉头也蹙起来,好半天没有舒展。
沈轶好似让这近在耳边的声音惊住了,费解地沉默了片刻,又一次伸手去推。
这次将她一把推平了,躺在一边,被子在空中翘起一个角。
风带过了他额头上的冷汗,二人各自安静下来。
晨曦从窗口渗入,丝丝缕缕的金黄,照在这被子角儿上。
苏倾坐起来,黑发倾泻于背上,眼睫上晒着阳光,还有些迷糊。回头看见沈轶身上没有盖被子,感觉到十分愧疚,探过身子,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昨夜她也不知怎么睡的,竟然将被子全卷走了。
“柳儿。”她披衣下床,看这阳光,她知道自己起晚了,院子里大伙肯定已忙活起来,她今天学了一道新菜要做。
“诶,来了!”柳儿打好了水,撸好了袖子,就侯在外面。
其实,他也不知道擦身的意义在哪里。这三年来,二少爷不吃不喝,所有的代谢都停止了,这哪儿还算一个活人?在他眼里,像是已死之人含着不腐仙丹。
但是夫人同他相处的样子,好似他还生龙活虎一样,搞得柳儿擦身时胆战心惊,生怕下手重了,二少爷会突然睁开眼睛。
苏倾蹬上鞋子,外头就吵嚷起来,她走出院子,被几个镶金条的大红箱子晃花了眼。
她挽着头发,抬眼见着沈祈立在院中,正指使人往她院子里抬箱子。
……怎么又来了?
“弟妹,我来同你送点东西。”他干涩道,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岁,望着她的目光有些魔怔,叫人翻开一个个箱子看,里面琳琅的珠宝生光。
他明知道这只是个贪财势利的丫头,可让她高兴了,又能如何?
“喜欢便留着吧。”
苏倾稍一打量,便知那分量,只觉得沈祈怕是疯了:“大哥……”
“少爷,少爷……”远远的,有人带着哭腔儿踉跄着喊,又是一堆人过来,数个丫鬟簇拥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锁儿,锁儿哭得满脸泪痕,头发没梳好,可见也是刚起,“那是都是咱们家的东西,你要往哪儿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