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色,杜太医笑吟吟地看着他。
“怎么了?”卫简怀怔了一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杜太医躬身道,“皇后娘娘她有喜了!”
卫简怀一阵晕眩,踉跄了一步,扶着床架子才站稳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她有喜了,”杜太医重新说了一遍,“胎儿安好,娘娘的身子也还算康健,从今日开始,需得严格按照臣的饮食作息,不可懈怠。”
“是是是,”卫简怀连声应道,“杜太医说什么便是什么。”
杜太医又不好意思地朝着卫婻道:“劳烦长公主和苏姑娘暂且回避一下,臣有些话要单独叮嘱陛下和娘娘。”
卫简怀满脑子都是“有喜”二字,恨不得把人都赶出去只剩他们两个,喜滋滋地道:“不用叮嘱了,朕全都知道,杜太医辛苦了,快回太医院歇着吧,多琢磨些安胎补身的药方。”
杜太医却没理会,将卫婻和苏筱送出去之后,关上了门,几步又来到了床前,他脸色凝重,声音压得低低的:“陛下,臣仔细诊断了,娘娘有一个半月的身孕,可照陛下的说辞,时间对不上。”
一个半月。
算起来那时卫简怀和叶宝葭在南安郡刚刚重逢,如漆似胶,日日不知餍足。
可对外说的都是叶宝葭因病在宫中静养,两人分隔两地,这如何怀孕?
卫简怀顿时傻了眼了。
皇后有喜,怀胎两月半,卧床静养。
天子龙颜大悦,为了替皇后和未来的皇嗣添福,原本雷霆大怒的卫简怀瞬间变和风细雨,将宋平章等三人大不敬的行为斥责了一通,罚俸半年,如有再犯,严惩不贷。
刚刚还理直气壮地指责叶宝葭无后,转瞬便被这喜讯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宋平章跪在外面,脸生疼生疼的,疼得他有些茫然了起来:方才若是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皇后心善,替你们求情,朕勉为其难,看在皇后和孩子的面上饶了你们,”卫简怀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喜气,就连训斥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若是朕的孩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朕看你们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先后!”
宋平章连连叩首:“是臣的罪过,陛下恕罪,娘娘恕罪。”
卫简怀懒得和他计较了,这宋平章也已经到了耳顺之年了,过些日子便提醒他可以致仕了,在他这里摆老臣的谱也就算了,居然管到他的后宫来了:“你们几个,可听好了,不再纳妃选秀,是朕说的,也是朕不许皇后再提,你们若是不服,找朕来说理,若是再来骚扰皇后,杜冯!”
杜冯在外边应了一声:“臣在。”
“如有人再犯,直接拿下送去大理寺下狱。”卫简怀冷冷地道。
三位大臣应声,各自羞愧不已离去。
卫简怀长吁了一口气,照这情形,只要这三位挑头的不再折腾,这后宫应当有些日子可以太平了。
皇后有喜的消息一出,后宫、朝堂连带整个冀城都喜气洋洋。
武宁侯府更是激动不已,各种安胎补身的药品流水般地往宫里送,杜太医自然也是日日都要往毓宁宫走一趟,半点都不敢懈怠。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日被气到了的缘故,叶宝葭的孕吐特别厉害,从前爱吃的零嘴鲜果都不喜欢了,一闻就吐,这没几日下来,下巴颌都看上去越发尖了。
一开始乍闻有喜的喜悦过去之后,卫简怀心疼了。
十月怀胎,这才过去这么些日子,若是一直这样折腾,只怕叶宝葭还没生下孩子,半条命就没了。
“陛下真是杞人忧天,”叶宝葭笑话他,“杜太医说了,只是前三个月辛苦些,后来便没什么大事了。”
“那便好,要不然等他出来,朕可要先揍他一顿屁股,”卫简怀煞有介事地道,“听说朕从前在母后肚子里可乖巧了,半点都没有折腾母后。”
叶宝葭忍不住想笑:“我怎么听说陛下在先后腹中的时候成日里拳打脚踢,为此先后说了,这胎必定是个皇子。”
卫简怀愕然,半晌才恍然回过神来:“那时我身边的奴才都这么说……原来都是在诳我的。”
两人一路说笑着,手牵着手从御花园中散步归来,琉紫和梨儿她们跟着杜太医学了一套推拿按摩的手法,早晚两次能减轻孕吐的症状,一见帝后二人回来了,琉紫便将叶宝葭请到了软榻上,折腾了一番,这才洗漱准备歇息。
脖子上一凉,有什么东西挂住了。
叶宝葭低头一看,是块弦月形的玉坠,玉色是温润的绿色,通透清灵,整个玉面上雕着莲花,繁复而精美,最中间则是一只鸳鸯,掩藏在莲花中。
因为担心沾过血腥,那支鎏金箭坠早早地便被取下来了,这碧玉佩一挂上去,原本空空如也的白皙的脖颈顿时增色不少,卫简怀仔细端详了片刻,很是满意。
“好好的,挂这个做什么?”叶宝葭并不在意,她只是喜欢看漂亮的首饰,至于那首饰挂在她身上能有多美,却并不在她的喜好之内。
卫简怀也不答话,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个玉坠来,只见这玉坠做成了一个凸月形,一样是莲花和鸳鸯。两只玉坠并在一起,卫简怀轻轻一扣,合成了一轮圆月,而鸳鸯吻颈,缠绵无比。
“你从哪里弄来这么精巧的玩意儿?”叶宝葭惊喜地把玩了一下,爱不释手。
“这是碧玉鸳鸯扣坠,”卫简怀很是得意,“玉早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