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至此,一时,心底竟莫名的苍凉开来,无论怎么努力,都全然掩饰不住。
待得片刻,她终归是强行按捺心神,逐渐伸手而推,待得殿门缓缓而开之际,便见那大殿之中,颜墨白竟换成了一身白袍,整个人,静静的背对着她坐在那殿中的蒲团上。
凤瑶神色微动,凝他片刻,随即便踏步入殿。
纵是足下有声,动静微大,然而那颜墨白也不曾回头朝她望来一眼,反倒是待得她刚要靠近他时,他则头也不回的幽远而道:“一旁的案桌上,摆有香蜡纸烛,劳烦长公主拿过来。”
凤瑶应声而停,略微沉寂的凝他两眼,随即也未耽搁,当即缓步至不远处的案台旁,将那满盘的香蜡纸烛全数端了过来。
这大殿之中,正前方立着密集的牌位,烛火旺盛,贡品繁盛。其余的墙面,则挂了不少大旭历代帝王的画像。
行走之间,凤瑶瞬时朝周遭扫了一眼,待跪定在颜墨白身边的蒲团上后,她一言不发的放下托盘,随即开始整理托盘内的香蜡纸烛,而后低沉而道:“方才在许府时,摄政王为何不待本宫一道过来,反倒要独自先行离开?”
她嗓音平缓无波,却也略微幽远。
待得这话一落,她便稍稍抬眸,淡然沉寂的目光开始望他。
颜墨白满面从容,只是那双深邃的瞳孔,却微微卷着几率漫不经心。
他也不曾太过耽搁,仅是片刻后,他便薄唇一启,平缓而道:“不过是,在许府呆得百无聊赖,是以便提前过来罢了。再者,长公主与许儒亦眉来眼去,微臣立在一旁,倒也碍眼,如此,还不如识趣离开,长公主说,可是?”
他嗓音依旧极为平缓淡然,漫不经心,无波无澜之中,却又无端的夹杂几许调侃。
凤瑶则再度皱眉,清冷的目光静静凝他,思绪摇曳,一时之间,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极是厚重。
便是百无聊赖,这厮,也该是等候她一道过来才是,而如此突然的不告而别,倒也是失了礼数才是。
再者,她今日不过是在救许儒亦性命罢了,言行皆行得正坐得端。这颜墨白历来喜调侃她与许儒亦,却不料而今之际,这厮竟仍是秉持着这点乐趣,调侃她的举动也毫无半许收敛。
思绪至此,凤瑶瞳孔微缩,低沉而道:“摄政王虽有摄政王的理由,但将本宫独自留在许府,甚至还将马车都全然驾走,竟凭这两点,摄政王之举,便极是不妥。”
这话一落,颜墨白勾唇而笑,“也罢。想来无论微臣言行如何,长公主也该是能挑出毛病。是以,倘若下次微臣要提前离开时,便与长公主先打声招呼便是。”
漫不经心的嗓音,着实从容淡定,平和幽远,似是着实不带什么情绪。
待得这话一出,他也不再耽搁,当即稍稍调整身子在蒲团上跪好,随即也伸手而来,开始整理祭祀之物。
凤瑶神色仍是起伏不定,心底,也抑制不住的再度一沉,奈何即便如此,待将颜墨白凝了半晌后,凤瑶终归是未再多做言话,仅是强行按捺心绪,垂眸下来,也继续整理手中之物。
整个祭祀过程,进行得倒是无声无息。
颜墨白跪拜之礼倒也周到,并无任何不妥不恭之处,只是,待得祭祀完毕后,他便率先起了身,垂眸朝凤瑶望来,“祭祀已毕,长公主此番,是要回摄政王府,还是回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