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不曾料到凤瑶突然开口便能将话题引得这么陡,曲铮眉头一皱,脸色越发凝重。
“不知,姑娘身份究竟是何?”
他沉默片刻,也未直白的回凤瑶的话,依旧是对凤瑶身份耿耿于怀。
凤瑶修长的指尖慢腾腾的摩挲茶盏,并未言话。
曲铮脸色越发陈杂,却也未有妥协之意,目光依旧静静落在凤瑶身上,势必要执意的等凤瑶回他这话。
毕竟,曲府暗卫之事,乃曲府百年来的秘密,甚至连皇族都不知曲府也在外暗中的招兵买马,肆意扩充军力。此事极为特殊,毕竟兵力之事乃君王之大忌,是以,便是东临世家之人对东临府召集兵马之事也知之甚少,从未对多余之人透露,便是如今东临世家的掌权人东临苍也是不知,独独只有老一辈的东临世家家主及其夫人,才可知晓此事。
是以,这般机密之事,如今身边这突来的女子,又是如何知晓的?且此人身份是何,为何他姐夫临终时传给他姐姐的金凤,竟也会在这女子手里?
思绪翻转,越想,曲铮心头越发的疑虑四起。
则是这时,不及他全然回神,凤瑶已淡漠无温的出声道:“本宫,乃大旭长公主,大周帝王之后。”
简短的一席话,被她以一种极是淡漠平静的嗓音道出,语气也并无锋芒,仅是从容自若,威仪自成,然而这话刚刚一出,却惹得曲铮陡然回神,瞳色翻涌,整个人猝不及防的怔在当场。
“大周……皇后?”
过了半晌,他才稍稍压下猛烈起伏的心绪,极是紧然震撼的朝凤瑶问了话。
凤瑶漫不经心的道:“是。如今东临府老夫人亲手将金凤交到本宫手里,任命本宫来挥领东临府私自召集的暗卫,想来,曲老爷也是识得信物金凤的,更也知晓,金凤一出,尚可调动东临府私集的暗卫吧?”
曲铮满目复杂,垂头下来,“金凤在,自可调动东临府私集的暗卫。只是,皇后娘娘终究不是东临府的人,是以,便是有金凤在手,也……”
凤瑶眼角一挑,不待他后话道出便低沉而道:“怎么,依照曲老爷之意,是本宫虽有金凤在手,但也尚且不可调动东临世家私集的暗卫了?如此来,曲老爷是有意私自更改东临府百年以来的规矩,准备违逆本宫了?”
她嗓音依旧平静淡漠,但此番脱口的语气,则是或多或少的增了几许冷冽之意。
待得嗓音一出,她摩挲茶盏的指尖也微微而停,心生煞气,一道道弑杀之意,也在脑中油然而生。
如今东临府的暗卫,她志在必得,倘若这曲铮有意阻拦,她自然也留不得此人。
只是这般心思刚在脑中滑过,曲铮便已紧着嗓子妥协的道:“皇后误会了,曲某并无违逆姑娘之意。”
“既是并无此意,便望曲老爷如实回答本宫的话。曲老爷也该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且这翼城离国都也非太远,想必国都中的某些事,曲老爷自然也该知晓,且如今大周与大英局势,曲老爷也是明白。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再加之曲老爷也不过是为东临世家做事之人,是以,曲老爷有你自己的想法,尚且正常,但若曲老爷有意忽视金凤之权,有意懈怠东临府老夫人之愿,有意刻意为难本宫的话,这后果,许是曲老爷承担不起的。”
淡漠幽远之言,威胁十足。
曲铮自是明白凤瑶话中的锋利之处,他忍不住叹息一声,刀疤的面上极为难得的染上了几许无奈,缓道:“曲某一直都不曾有违逆之意,曲某只是习惯了戒备罢了。毕竟,金凤一出,这么大的事,曲某自然得心翼翼应付,不敢懈怠半分,望皇后娘娘见谅。”
着,眼见凤瑶面上略是漫出半许满意之色,他也这才稍稍松了心神,沉默片刻,主动回了凤瑶最初的话,“娘娘,如今翼城召集的暗卫,共有三万有余,不知,老夫人将金凤传给皇后娘娘你,可是有何指示?”
“东临苍被困皇宫,出入不得,性命堪忧,老夫人心忧东临公子性命,心忧东临世家会因东临公子性命堪忧而分崩离析,是以,老夫人有意强行将东临公子救出。”
曲铮眉头一皱,“难道老夫人与皇后娘娘皆是想以东临世家的三万暗卫强闯宫闱去将我那侄儿救出?”
凤瑶漫不经心的摇头,“国都森严戒备,你这三万暗卫,岂能容易入得国都。本宫此番来,可不是要以你们东临世家的暗卫去与大英大军拼斗,不过是要你们,守候在后,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曲铮心有愕然,复杂重重,一道道疑虑之意也在心头蔓延。
他着实有些猜不透凤瑶的想法,待得沉默片刻,略是直白的问:“曲某愚钝,可否请皇后娘娘明示?”
色阴沉,寒风四起,各处之中,仍旧是凉寒成片。
此番一宿赶路,待与曲铮交代完毕,曲铮便在府中设了宴席,好生将凤瑶等人招待。
一顿膳食过后,凤瑶一行人便在曲府住了下来,黄昏之际,曲铮专程过来邀凤瑶一道去视察调遣的暗卫,待得视察完毕并归来,已是夜深。
晚膳过后,凤瑶一行人再无耽搁,策马赶路,曲铮领着大军群群追随,只是待离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