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周皓则才意识到这两年伺候云暮,到底有多压抑委屈。云暮挺好的,仔细接触之后发现他这个人,像一面镜子似的。心里亮亮堂堂,对他真情还是假意,一眼看的出来,真情真心回报,假意便虚以应和。
但他一直看不出,云暮对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两人同居在一起,床下相敬如宾,床上你礼我让,说实在话,很不性福。每次都要靠爱意来填满和抚慰yù_wàng。但他觉得日子还是可以过的,云暮虽然一直都是不咸不淡,清冷禁欲,从来不主动,但是被动了一定会给。
他之前还看得出,云暮心里有人,总是很痛苦。后来看不出来了,他还是猜得到,云暮心里有人,依旧很痛苦。
他只能觉得是自己无能,讨不了他喜欢。但是那个小s_ao货在他们的第一夜,就向他确认了无数次:你好木奉,你好厉害,好喜欢啊。
感动的快哭了,云暮从来不□□!
他真的喜欢那孩子,但也爱着云暮。
这下就很尴尬了。
云暮长腿交叠,坐在他对面,微微抬着下巴:“你不是要解释吗?”
周皓则无话可说。
云暮笑了一下:“好好待他,我不值得你喜欢。”顿了顿,再次开口,“忽视身边对你好的人,自以为是念旧的。又贱又恶心,可别这样。”
周皓则依旧沉默,只是觉得后面这句话,仿佛并不仅仅是对自己说的。
第20章 愤怒的云少爷
云暮一身寒意地起身,结账之后,将照片握在手中,大步跨出了咖啡馆。
司机在街边等自家少爷,他看见少爷出来了,直直往车边走,突然又停下拐弯去了一旁的超市,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包烟和打火机,他家少爷走到车边,突然抬起一脚踢在车门上,低低骂了一声:“c,ao!”
司机冷汗直流,赶紧上前拉开车门,少爷扔垃圾似的把胀鼓鼓的信封甩进了车厢里,发出“哐”地一声响。侧着头,动作生涩而坚定地拆开烟盒,拢手点了一只,吸了一口,甩了甩手,夹着烟沉默地看着很远的前方。
刚才进超市随便买的烟,劣质的味道迅速弥漫开来。
少爷侧着头吸了一会儿,一句话没说。昏黄的灯光洒在他头顶,折下y-in影,显出一张俊美憔悴的脸。但是表情还算平静,很压抑的平静,y-in沉平静。
烟烧到头了,少爷指尖松开扔在地上,用皮鞋碾碎成黑灰,又点了一支,叼在嘴角,弯腰进了车里。平声道:“回去。”
路上司机频频听见打火机扣动的声音,烟味一阵一阵浓。
停在车库,他还未解开安全带,少爷已经出来了,夹着一支燃到尽头的烟,抓着头发往头顶上撩了撩,若有所思地大步往电梯口走。
司机检查了后座,看见了七零八落的烟头,价值不菲的毛毯被烫的焦黑癍癍,烟灰缸放在旁边,一尘不染。
云暮回公寓之后,扔了烟,从门口开始,一件一件开始砸东西,装饰架上的艺术珍品,墙上的艺术画,餐桌边的玫瑰花,沙发上的抱枕,茶几上的骨瓷杯,墙壁上的挂钟,一件一件,一件一件,砸的稀巴烂。然后进卧室,躺在地板上,浑身发抖,绞尽脑汁地骂脏话,双手捂在心口,感受到那里的痉挛和抽痛。
过了半个小时,浑身冰凉了。手机又开始响,从十几分钟前,手机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响。他死了一样把手机拿过来,看见“秦中”这个名字,眼神暗下去,接通了,放到耳边,毫无温度地喂了一声。
“刚才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吓老子一跳。”什么异常都没意识到的无辜轻烟酒嗓。
“……”云暮沉思着,好半晌,苍白的唇角抿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在洗澡,没注意。”
秦中“噢”了一声,声线温柔:“今天是不是很累,一会儿还有工作要忙吗?没有的话,我们聊聊天。”
刚冷下去的血又热了起来,云暮攥紧了领口,抓的皮肤生疼。他沉默好一会儿,才稍微压抑住汹涌的情绪:“现在很累,想睡了,明天再聊。”
说完便飞快挂断了电话,松开手,脱力一般躺在木地板上。
好久,他抬手遮住了眼睛,含恨道:“秦中,你他妈……”呐呐自语,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哽咽了,“太绝情了——”
云暮第二天在公司的时候,跟他打过照面的员工都觉得,云总今天太糟糕了。他在地板上躺了一晚上,着了凉,开始咳嗽,起床之后仓促地洗澡,赶着来公司,路上又随便找了一家超市,买了包烟。最吓人的,应该是他的脸色,从一进公司,就自带低气压风暴,寒气逼人地一路到了办公室。
秘书进他的办公室,里面弥漫着呛人的烟味,云暮翻看着文件资料,一边咳嗽一边吸烟。
秘书:“……”印象里面云总是不吸烟的,但现在感觉他驾轻就熟,像一把多年的老烟枪。
她上前一步,汇报今天需要解决的事务和行程,云暮抬了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静静地注视她。
秘书额角虚汗直冒,当她提到云总今天上午要参加一场会议,听萧部长关于新产品的开发意见报告时。她亲眼看到平时总是很温和沉静的云总,慢慢皱了长眉,眼神有几秒钟的游离,随即沉淀下来,冷笑了一声。
秘书遍体生寒。
在那场会议上,萧部长的报告被云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