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没有多想,瞥了眼天煞堂众人:“可有信心?”
“自然有。”萧寻凝神运气,周身气劲暴涨,大梵圣掌功力提至十成,一声怒喝,“着!”
真气化为无形的巨大推力,将天煞堂众人一轰而散。天煞堂大多是外家高手,专修内家的没有几个,他们哪里想得到眼前这么个年青人竟然有如此醇厚的内功。因此最前排的几人竟未闪避,生生扛了这一掌,五脏几乎都震碎了,狠狠呕了几口血后便再也动弹不得。后排的人受伤较轻,但见到这一掌的威力也着实有些骇然,忍不住后退,回头等邓通的示下。
邓通终于走了出来。
他戴着一顶斗笠,雨水从斗笠上滴下,挡住了他的表情,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极度不悦。邓通声如洪钟,拱手道:“两位少侠好功夫,老夫佩服。”
萧寻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邓通负手说道:“二位与里面的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萧寻也很想问这个问题。破庙里面的人是谁?白七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保护他?
白七淡淡道:“素昧平生。”
萧寻愣住了,不认识?
邓通也有些狐疑,怎么可能?这小子莫不是在耍诈?
白七冲萧寻点点头,抬手就是一枚铜钱镖向萧寻弹射而去。
萧寻慌忙侧头闪过,心里顿时有些着恼,自己冒着大雨赶过来救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扑通”,萧寻身后传来了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发现倒地的竟然是天煞堂的人,手里握着匕首,脖子上插着一枚铜钱,已然死了。刚刚雨声太大他又在走神,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人已经靠的很近了。
萧寻再看向白七的时候心情已经截然不同了。
邓通见偷袭不成,不由得暗叹一声那少年实在是太谨慎,现在看来只能硬拼了。
他缓缓掣出背后的双锏,冲身边的手下点了点头,飞身直扑向白七。邓通料定白七此时体力已然不支,何况他看得出白七虽然轻功暗器打穴皆是一把好手,但剑法平平,内功和力量更是软肋,旁边那个青年人内力惊人,不宜正面交手,找几个人先缠住他就可以了。就算无法杀死他们,剩下的人去偷袭破庙,能带出主人要找的人,任务也就完成了。
邓通和白七缠斗在一起,黄金锏笨重,但在邓通手里却利落轻盈,软剑撑不住锏的重量,屡屡将要砸到白七身上,幸而都被她闪了过去。那边萧寻被几个短兵器的杀手困住,他虽然吃了没有武器的亏,但凭着好内功好掌法,一时也无人能伤的了他。
白七余光瞥见几个人往破庙摸去,一时有些着急。萧寻也奇怪:“这叶凛,怎么还没来?”
“萧寻,他骑的是什么马?”
“是你的那匹马。”
白七闻言软剑照着邓通劈面一晃,抽身跳出圈子来,抬手打了个唿哨。
一声马嘶自不远处响起,马蹄声由远及近——
“叶凛,堵门!”白七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只见一物从众人眼前掠过,刚摸到破庙门口的那人只觉得全身的寒毛忽然都竖起来了,令人窒息的杀气袭来,他惊恐地回头——
“铮”地一声,破庙里的人们吃了一惊。
一截剑尖自门板上透出,随即有汩汩鲜血流下。苏世离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被梅姑飞快的捂住了嘴。
叶凛走到了门前,自尸体上拔下剑,放到檐下的雨水里冲了冲。
他微微蹙着眉,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
萧寻眉开眼笑:“气性真大,看来这人今日要破戒了。”
白七自然也是知道钦苦大师说叶凛煞气太重这件事的,但她心里却对此不以为然。煞气么,无非是由心而生,强行压制只会适得其反。
邓通等人虽然是杀手,手上人命不少,却也没见过这般杀神,眼都不眨就将一个大活人钉死在门上,他心中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起来,仍强撑着不愿撤退。邓通注意到白七和萧寻二人开始慢慢往庙檐下靠近,而屋檐下那个黑衣服的青年人,却拖着剑,缓缓向雨中走出来。
杀气直迫眉睫!
邓通此时忽然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
白七和萧寻退到了庙门口。叶凛站在他们身前,眉目湿透,剑身微寒。
萧寻拧了拧衣摆,闲闲笑道:“有靠山的感觉真是不错。”
白七挑眉:“你就那么相信他。”
萧寻笑而不语。
白七不禁狐疑,这才两天,萧寻同叶凛的关系就这么好了?
眼前剑光飞起,又落下。
叶凛面无表情,杀气冲天。
什么是剑?
剑是武器?是饰品?是玩具?
对叶凛而言,剑就是赋予又夺走的生命。
白七和萧寻站在屋檐下,渐渐地不再交谈,他们的心神都被前方那个持剑的身影吸引了。那是怎样一种迅捷的剑法?白七曾和叶凛交过手,萧寻也见识过叶凛的剑法,但如今亲眼看到他杀人,才知道这种剑法是多么的摄人心魄。
快,非常快。
快到剑光飞起又落下,就在这顷刻间,一条生命就消逝了。
不仅快,而且无情。
杀人与救人相比,总是容易一些的。他的剑又薄又快,划过皮肤的时候无声无息,血液流出的时候无声无息,死的时候也是无声无息。叶凛从来不觉得生命是可贵的东西,因为就连他自己的生命都是浅薄茫然的。生命难道不就是这样吗?从生到死,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