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津其实想过要跟家里人坦白假怀孕的事,但有些事刨根问底之后,肯定会露出破绽,到时候恐怕连他们那些不单纯的开始都会被挖出来。
陆菀惠眼里溢满沉痛,一时半会根本说不出话来。顾津津恨不得推开门进去,可这个时候,她又能说什么呢?
靳寓廷也沉默了半晌,顾东升拍着陆菀惠的肩膀。“好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我原本是想带津津去散心的,没想到却出了这种事,应该怪我。”
陆菀惠心想,孩子没了,作为父母的他们肯定更难受,之前还要在她面前强颜欢笑,还不是怕她难受吗?
靳寓廷看了眼坐在旁边的人,“妈,我和津津的孩子还会有的。”
这句安慰的话传到陆菀惠的耳中,多少是能令她感到欣慰的,但是顾津津听了,心下却涌起几分复杂。
“是,”陆菀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们还这样年轻。”
靳寓廷原本以为,这件事由他交代过去就好了,他心里是不会有任何波动的,只是想到顾津津那晚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竟觉心口抽痛了下。
他应该庆幸,幸好它不是真的。
顾津津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她找服务员加了几个菜。
回到包厢后,陆菀惠也没多说,只是疼惜地抓着她的手,不断地让她多吃。
晚饭过后,靳寓廷安排了车送他们回去,顾津津站在昏暗的路灯下,还在不住挥手。
她穿得单薄,一道黑色的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
两人坐进后车座内,司机发动车子,顾津津视线落定在男人的侧脸上。
他目视前方,半晌后,才开了口,“还没看够?”
“孩子的事,你跟我爸妈说了。”
“是。”
顾津津唇瓣轻抿了下,“我自己可以说的。”
“这件事过去了,你不用再时时记挂着。”
车子一路开回西楼,到了门口,司机下去先给顾津津打开车门。靳寓廷的手落在门把上,他长腿轻动,却好像踢到了脚底下的东西。
顾津津转身往外走,靳寓廷弯腰,看到副驾驶座底下有个日记本。他随手拿过来,翻开一看,却是商陆的笔迹。
靳寓廷不动声色地将日记本放在兜内,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顾津津这会神色轻松,话也多了起来,“我给我妈看中了一套衣服,特别好看,生日礼物让你破费了,我过两天……”
她抬头看向靳寓廷,却见他心不在焉,顾津津将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他方才翻开日记的时候,大致扫了一眼,看到里面出现了他的名字。
靳寓廷神色冷淡,这样的表情看在顾津津眼里,好像很是陌生,他方才分明不是这样的。
“没什么。”靳寓廷说完这话,快步上了楼。
顾津津率先走进卧室,身后却没有脚步声跟过来,她转身正好看到靳寓廷走过去的身影,顾津津又回到门口,见靳寓廷去了书房。
他脚步急促,开了书房的门就进去了,顾津津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见冷硬的门板被甩上,剧烈的声音钻进她的耳膜深处。靳寓廷坐到书桌前,里面漆黑一片,他将桌上的台灯点亮。
翻开日记的第一页,靳寓廷看到了抬头的日期,那时候商陆还没有疯。
日记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靳家冬至宴,一道道人影从我眼中穿过,我不喜与人交际,我知道靳家也有这么一个人。我和他坐在院子内的长椅上,一眼望去,远处的热闹跟我们没有丝毫关系。我不喜欢喊他九哥,因为太多人这样叫他了。”
靳寓廷的目光继续往下,商陆的日记里记录了很多琐事,可很多却偏偏跟他有关。
“我当时心里想着,如果能一直一直这样坐着,多好啊?靳商两家联姻已是心照不宣的事,我心里有你,满满的都是你,只是我捉摸不透你的心。妈妈常跟我说,婚姻里面,不必有多深的爱,只要你忠诚于我,我忠诚于你,一样能做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只是我要的,一直都是夫,如果你早一点将心思说透,我们是不是就能早一点在一起呢?”
靳寓廷俊目染痛,甚至不敢再往下看。
他修长的手指按着日记本的纸业,指腹一下下在上面抚着,手指尖泛出疼痛,靳寓廷收回神一看,食指被割出了一道血口子。
顾津津洗完澡出来,还是没见靳寓廷的身影,她不由走到书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顾津津想着他方才的神色好像不对劲,她拧开门把直接走了进去。
屋内没有开大灯,走过去几步,她看到了书桌的台灯前,有一个身影像是雕塑般坐在那一动不动。
“靳寓廷?”
她轻喊一声,又上前几步。
顾津津将书房内的水晶灯点亮,靳寓廷合起日记,将它放进了抽屉内。
“你没事吧?”
男人身子陷入了椅背内,“你来做什么?”
“我看你一直不出来。”
“你先睡吧。”靳寓廷闭起眼帘,显然是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他跟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顾津津看出他心里有事,但也不好多问,只能转身离开。
这一晚,靳寓廷居然都没有回卧室睡,顾津津早上起来的时候卧找了圈,都没有他的身影。
中午时分,商麒提着从家里带的点心又过来了。
顾津津盘膝坐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