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面色随即变得苍白,她往后跌了一步:“大……大宝,你瞎说什么呢!”
曾亮爹只是朝他看了一眼,可谁晓得,宁大宝竟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刘氏恨铁不成钢,怎能生出这般没出息的儿子!
“我们和阿卿可是一家人,一家人怎能做出如此互相残害的事情……”
“就是宁大宝!”曾亮委委屈屈的瞧着众人,哽咽的哭声中夹了几许的无力:“宁大宝刚刚做衙役,在路上抓了我爹,冤枉我爹偷了他的银两,他威胁我,要是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就将我爹活活打死!”
曾亮说完,对着望钰磕头:“将军,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求你扰了我爹吧!”
曾亮爹也赶紧将袖子捋了起来:“我身上的鞭子全都是宁大宝打的,而且我们都是乞丐,哪里能和官家斗啊!我也知道对不住宁掌柜,可为了保命,不得不如此……”
望钰听完曾亮父子的解释,将配剑收了回来,他看向宁大宝,眼神中全是不爽。
“看样子,乞丐父子所说非虚,我大齐怎能有你这样的蛀虫当做衙役!”
望钰一气,直接将宁大宝头顶的帽子扫了下来:“杀了你这种人,都嫌脏了本将军的剑!”
“将军!”宁彩云母女惊呼,忙不迭的从后方跑上前来,刘氏跟是抱住了望钰的小腿。
望钰稍一使劲,便将刘氏踢得老远。
“将军,饶了我儿子,饶了我们吧!”刘氏哭哭啼啼,她见望钰执意,便又看向了一旁的宁韶卿。
“阿卿,即便我们对你不好,可也是一家人,你向将军求求情,饶了我们吧!”
宁韶卿眉头轻拧,好看的双眸扫过刘氏:“可你们想出这等险计,可否想过我的周全!”
宁彩云母女瞬间哭翻了天。
“我们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小妹,求你了,求求将军饶了我们吧!你要是不把宁家药坊要走,我们也不会这么做的。”
宁大宝也朝着宁韶卿跪了过来:“只要能饶了我,以后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望钰深知清官难断家务,他此时要是杀了宁大宝,虽然道理上说得过去,可对于宁韶卿而言并非好事,她姓宁,这辈子都是宁家人。
宁韶卿微微垂着双眸,她往后退了几步,宁彩云多次陷害她,她让了,这次宁大宝使计,她若是再让,真当她好欺负!
“将军。”宁韶卿这时才缓缓出声:“今天是我药坊重新开业的好日子,不宜见血。”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不宜见血,宁掌柜是在替宁大宝求情么?”
“宁家小掌柜生在宁家真是可怜,狠毒大娘想置她于死地,心机二姐将破烂婚约推给她,就连兄长都如此恶毒,你看看宁家小掌柜生的这么善良,真是宁家烧了高香啊!”
“就是!若换做我,肯定不会让的!”
宁韶卿没说要就此放过宁家祖宅的人。
杀人不见血才是最高境界。
“以大哥这品行,决计是不能在衙门当衙役了。”宁韶卿朝着宁大宝瞧了过去,宁家祖宅都以宁大宝当上衙役而欣喜,若是拿了他这衙役的头衔,必定丢人现眼。
“但将军,我大哥虽然有错,可养不教,父之过,父亲已死,大娘逃不过这罪责。”
“既然是你宁家的家事,那宁姑娘想要如何处理。”望钰倒是想知道宁韶卿如何惩治宁家人。
“所幸,曾亮父子的事对小女而言还未造成大损失,所以将军……”宁韶卿走到了望钰的身前,屈膝,垂眉道:“让大娘与二姐闭门思过半年,至于大哥,哪怕朝中有人,也不得再入朝堂,安安心心在家种田为生吧!”
“如此?”望钰没料到宁韶卿只做了如此惩罚:“齐楚边境本就闭塞,你让宁氏母女闭门思过,宁大宝从农,这算是惩罚?”
“算!”
宁韶卿双唇一抿,嘴角略微上扬。
宁家还有一门最大的喜事便是宁彩云下月初八出嫁,可若闭门思过,宁彩云这喜事也被她搅和了。再加上宁大宝好吃懒做,从不务农的品行,宁韶卿都能想象到宁家乌云蔽天的场景。
宁家祖屋本就穷的响叮当,在穷乡僻壤,人命本就轻贱,又何必要了人命,倒不如叫他们窝里反。
宁家祖宅整日热闹,自然也不会再来寻她的麻烦。
望钰无奈的叹了口气。
“既然宁姑娘认为这样处理最为妥当,那便如此吧!”
望钰的身形再次压到了宁彩云母女的身前,凶神恶煞道:“宁姑娘仁慈,你们日后若敢再寻她的麻烦,本将军不会相让,赶紧滚回去闭门思过,还有……”
望钰死死的盯着宁大宝,又想起了宁韶卿方才‘朝中有人’的话,于是冷声道:“以你这德行,不知走了多少的后门才当上衙役,镇上卖官卖爵一事,本将军定当严查!”
宁韶卿听着望钰的补刀,望钰最后这一句话简直是深入精髓。
这下宁彩云的婚事不仅被搅和了,恐怕宁家祖屋在清湖镇惹了孙大明,也没多少好日子了。
“多谢将军的不杀之恩。”
宁彩云母女、宁大宝对着望钰磕头。
“谢我,倒不如谢谢宁姑娘,不是她,谁都留不住你们的狗命!”
“多……多谢阿卿。”
宁彩云母女虽有不甘心,但还是对着宁韶卿叩拜,宁大宝则是匍在地上不敢再动分毫。
“滚!”
望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