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毒的孕妇神色憔悴,面色蜡黄。
她既贩毒,又吸毒成瘾。
吴佳人目光落在女人的腹部上,心里有些痛。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就算不是畸形儿,那本身也带有毒瘾,就算能治疗好,那也会承受很多痛苦。
这女人贩毒被抓了,竟然完全不知悔改,她似笑非笑地问吴佳人,“这都大年三十晚上了,你们还上班啊?”她说话的时候,嘴边扬着的那抹笑,格外刺人。
那样子,让吴佳人看得深深地蹙眉。
既为人母,却无为人母该有的慈爱。
吴佳人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感到悲悯。
吴佳人知道,跟这种人谈母爱是没用的。
首先,吸毒的孩子,生下来是畸形的概率特别大。其次,这女人生下这孩子,就算孩子身体健康,女人也不一定会养着他。她有可能会扔掉孩子,也有可能将孩子送人。
总之,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孩子是他们犯罪后躲避死刑和重刑的工具。
盯着女人脸颊仍然残留的笑意,那死不悔改的模样,叫吴佳人心生厌恶。吴佳人深吸口气,才说,“如果你能看到你孩子生下来,就毒瘾发作、难受惨哭的样子,你会心痛么?”
女人笑容一凝,没有说话。
吴佳人又说,“警察在你家卧室的地板下,发现了不少于一百五十克的海洛因存货,你知道吧,贩毒海洛因超过五十克,就可以判刑十五年。”
对面女人起初还有恃无恐,听了这话,面色微变了下,她说,“我是孕妇。”
吴佳人轻嗤。
“孕妇又如何?”她一脸轻蔑看着这个孕妇,说,“让你贩毒的那个人,是不是跟你说,你是孕妇,你贩毒,法官就会轻判,你最多也就坐个几年牢?”
女人愣住,有些怀疑地问,“难道不是?”
“你这种情况,至少会判刑十五年,你没听错,是至少。”瞧见女人蜡黄的脸上多了一丝苍白,吴佳人心里冷笑不止,她继续说,“你孩子有六七个月了吧?”
“六个月。”
吴佳人说,“等你孩子生下来,等哺乳期结束,你就会被监狱收押。”
闻言,女人露出错愕之色。
她没有读过多少书,也没有了解过法律,她听那些人说,孕妇贩毒会从轻判刑,所以她无所畏惧。她抬起头,仔细看看吴佳人那张脸,发现她脸色沉静,不像是欺骗自己的样子,顿时心慌了。
“我、我…”她刚我了几声,神色就变得急躁起来,她开始坐立不安,她的双眼开始发红,放在桌子上的手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女人颤抖的身躯逐渐变得癫狂,她忽然冲吴佳人叫嚷,说,“给我!给我药!”
吴佳人起身,退出审讯室。
她站在门外,看着那个女人蜷缩在地上,哭喊打闹,始终面无表情。康辉走了过来,他跟吴佳人并肩而站,望着里面毒瘾发作的女人,眼里也是嫌弃厌恶的。
审讯室里,只听得到女人哀求的哭声。
康辉忽然说,“我其实不太敢结婚。”
“嗯?”吴佳人扭过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康辉。在她眼里,师兄是胆大正直的人,他竟然会害怕结婚。
“你都对婚姻感到恐惧?”吴佳人问。
康辉摇头。
吴佳人也没再追问。
十多分钟以后,里面那个女人才跟虚脱一样,坐在地上,变得虚弱无力。
这时,吴佳人听到康辉说,“你听说过刘常吧?”
吴佳人点点头,“听说过,以前是我们队的同事,我来之前,他已经辞职了。”
“知道他为什么辞职么?”
吴佳人摇头。
康辉说,“刘常痛恨贩毒分子和吸毒的人,他当警察这么多年,侦破了不知多少件贩毒案。他是我们警局的精英,是一个,让我很佩服的人。刘常是在三年前结的婚,他老婆是个很漂亮的芭蕾舞女士。”
“她老婆很爱他,也很关心理解他,刘常有时候蹲点逮捕犯人,常常一个星期都不回家。这个时候,他老婆不仅不抱怨,还每天都往警局送菜送饭,刘常有时候回来,还能吃上一口热饭,洗个澡换身衣裳再去蹲点。那段时间,刘常是我们公安局里面,最幸福的人。”
知道后续肯定会很令人痛心,吴佳人就一直沉默着,听康辉讲话。
康辉想到那时刘常幸福美满的日子,也笑了,“他那会儿看见我,就对我说:阿辉啊,早些找个老婆吧,有个人懂你,对你知冷知热,那时候你才会明白,有个家是多好的事。”
瞬间,康辉似是想到什么悲伤惨事,嘴边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两眼,被悲痛惋惜取代。他摇摇头,说,“干我们这一行的,总是容易被人惦记上,刘常捣乱了很多人的好事,惦记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有段时间精神很紧绷,紧绷到了什么程度呢?”
康会说,“他每次喝水,都要将被子清洗几遍,除了我们局里的水,别地方的水,他都不喝。他从不出去玩,不吃街边的任何东西。就算这样,千防万防,还是没有挡住敌人的报复。”
吴佳人这才问,“怎么了?他被东吸毒了?”
康辉表情有些压抑,有些痛苦。他说,“报应没出现在刘常身上,却发生在他老婆身上。”
吴佳人一愣,“他们挟持了他的老婆?”
“不是。”摇摇头,康辉才说,“他们,让他老婆沾了毒。”
吴佳人有些震动,身为一个缉毒警察,自己的老婆却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