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图,笑着说:“将军不用尺子居然能把这么长的直线画得这般直,好厉害!”
霍玄再要落笔的动作一顿,他抬眸看过去,肖折釉已经重新捧了书,一句一句教着陶陶。
归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家将军提笔侧首望着窗口的一对姐弟。他悄声走到长案前,恭敬禀告:“将军,赵家送来请柬,邀您赏荷。”
窗口姐弟俩的读书声同时一停。
霍玄寥寥几笔,把横屋脊勾勒出来,才道:“备车。”
耳边传来肖折釉将书册重重放下的声音。
霍玄嘴角略微一勾,他看向窗口的肖折釉,说:“你们两个一并跟去。”
肖折釉前一刻心里还想着:坏了,大靠山要被挖走了。
此时猛地听见霍玄这么说,她还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好像还没到最坏的时候?
肖折釉牵着陶陶跟在霍玄身后,罗府大门外停着不止一辆马车,看来罗知州也是要同去的了。
霍玄刚踏出罗府大门,二十个带刀青衣侍卫悄声出现,围在其中一辆马车周围。霍玄大步走过去的时候,二十个青衣侍卫全部恭敬地低下头。
霍玄将陶陶抱到马车上,侧首看向肖折釉,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肖折釉一手提着裙角,一手抓着车沿儿,踩着小杌子,踏上马车。她刚刚踏上一只脚的时候,马儿忽然晃动了两下。肖折釉一惊,急忙两手抓住车壁,裙角缓缓绽放一样垂下来。
霍玄抬手,扶了一下她的小臂。
“多谢将军。”肖折釉稳了稳身形,登上马车。
霍玄慢慢收回手,他在车前立了片刻才上去。
马车门关上,二十个垂首的侍卫这才抬起头来,护送着马车朝着赵府行去。
马车轱轱前行,肖折釉上半身微微前倾,好奇地望着霍玄,问:“将军,一般不都是文官才需要这么多侍卫护着吗?将军您……”
她皎光耀耀的眸子轻快地打量了一下霍玄,带着点疑惑。
霍玄没说话,扔过去一本书。
肖折釉慌忙将书接过来,仔细一瞧,竟是那本刚才教陶陶念的《百诗录》。肖折釉抬眸望了霍玄一眼,嘴角不由挽出一抹浅浅的笑来。
“陶陶,咱们刚刚读到哪儿了?来,咱们接着念。”
在姐弟两个的读书声中,霍玄合上眼睛,这一路都没有再睁开眼。直到马车在赵府门前停下来,霍玄才睁开眼睛,望着坐在对面的姐弟两个。
时间久了,肖折釉才感觉到霍玄的目光,她疑惑地转过头去看他,还没等发问,她自己“呀”了一声,“马车什么时候停了……”
霍玄下了马车,把陶陶从马车上抱下来,然后立在一旁看着肖折釉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以防她不小心摔着了的时候扶一把。肖折釉毕竟八岁了,在他没有将陶陶过继在自己名下之前,还是应该避讳着些。
罗知州和罗立风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在肖折釉和陶陶这对姐弟两个下来的时候,赶了上来。
罗知州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笑着说:“霍将军,咱们进去吧。”
早就候在赵府门口的赵老爷急忙迎上来,弯着腰说:“霍将军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客气了。”霍玄略一点头,当先一步往前走。
肖折釉牵着陶陶一步不离地跟上去。当肖折釉跨进赵府大门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二十个侍卫果然又神不知鬼不觉得不见了。她目光再一扫,归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默然走在最后。
啧,真威风。
肖折釉收回目光,望着前方霍玄高大的背影。她心里不禁在想,如果她还没死的话,这将军夫人的身份也能让她跟着威风不少。她惋惜地轻叹了一声,八年前霍玄的地位远不如今日,怪只怪她没这个命了呗。
宴席摆在荷花池边,碧绿的荷叶铺了整个荷塘,怒放的荷一支一支在碧绿里钻出来,迎风微动。
霍玄被请到上首的位置,肖折釉和陶陶挨着他右手边坐下。
赵老爷站起来,十分恭敬地说:“霍将军来到南广州也有些日子了,赵某一直未请您来府中一坐,实在是不敬得很。今日府中青莲开得正好,这才斗胆邀您一聚。没想到霍将军真的赏脸屈驾,实在是赵某的荣幸。赵某以茶代酒,敬将军一杯。”
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贵府青莲开得的确好。”霍玄端起面前的茶盏,小酌了一口。
肖折釉望着桌子上的膳食,晓得赵老爷是摸清了霍玄的喜好,全是素食,连酒水也换成了清茶。
她偏过头悄悄打量着霍玄,她还是猜不透霍玄为什么会赴宴,更猜不透霍玄为什么会把他们姐弟也带过来。
罗知州和罗立风也跟着夸赞了一番荷塘里的清荷。
赵老爷笑着说:“霍将军,赵某家中有一表侄女,一直敬仰将军英名,今日您既然到了,她想要来敬一杯茶。”
闻言,罗立风先眉角跳了跳,他询问似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罗知州也是摇摇头。罗立风皱了下眉,心想他可别胡来。
赵老爷口中的表侄女款款而来,行动时似有暗香浮动。她步步生莲,一步步走到霍玄面前。
“今日得见将军容,是民女赵素心的荣幸。”她半垂了眉眼,含羞带怯,嫣然浅笑。
肖折釉呆呆望着这个女人,难掩心中震惊。只因为这个赵素心和前世的肖折釉有着近九成相似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