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不覆不是个不讲信用的……”
“呸!”老太太指着霍玄,“你这破儿子骗我这老太婆十二年了!”
沈禾仪站起来,一边给老太太顺气,一边说:“母亲,您放心。不覆这次要是再骗您,我替您教训他!”
老太太看了沈禾仪一眼,憋了半天,蹦出一句:“狼狈为奸!”
“你是他母亲都不管,我能说什么……”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
“不覆,你先回去吧。”沈禾仪给霍玄使了个眼色,扶着老太太起身,在她耳边说:“母亲,今天晚上我赖在这儿陪着您一起睡,您可不许赶我走……”
霍玄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悄声退出去。
夏夜的风有些闷热,霍玄立在和安堂院子里,想着沈禾仪苦口婆心地对他说祖母年纪大了的那些话。其实不用沈禾仪多说,霍玄也知道老太太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但凡是阴雨天,她整日卧在床上已不能下床。
他胸口有一点闷。
第二日一早,肖折釉刚起来,绿果儿便急匆匆进来禀告:“姑娘,延煜世子送了些新鲜瓜果过来,说是给您和折漆姑娘赔礼的。”
还赖在肖折釉床上的漆漆一骨碌坐起来,说:“仔细检查清楚了,小心里面有毒蛇!”
“啊?”绿果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困惑地看向肖折釉。
肖折釉虽然相信师延煜送来的东西不会有问题,可是她和漆漆一样,想起师延煜总觉得脊背发凉。她将瓜果直接分给几个丫鬟吃,又不失礼数地准备回礼送过去。
她已然在心里下定了主意,日后离师延煜这个人远一点。
用了早膳,肖折釉带着漆漆交代清楚,既没推卸责任,也没包庇漆漆。
漆漆站在肖折釉身侧,脚步却是落后了一步,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霍玄。
过了好一会儿,肖折釉见霍玄还是不吱声,她悄悄拽了一下漆漆的袖子,给漆漆使了个眼色。
漆漆快哭出来了!
她求助似地望着肖折釉,肖折釉皱眉对她摇头。
漆漆这才豁出去了一样,向前迈出了小小的一步,小声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这么莽撞了……”
肖折釉望着霍玄,心里也忐忑没谱。毕竟当年漆漆才七八岁的时候就被霍玄狠狠罚了一次,几乎丢了半条命。肖折釉不得不担心霍玄以为漆漆又长了几岁再加重责罚……
“将军,当时天快黑下来了,我们被单独扔在王府后院,担心二太太找不到我们,才善做主张往回走。”肖折釉顿了一下,“我们应该在原处等的……”
霍玄目光扫过姐妹两个,将她们两个的表情尽收眼底,才开口:“郡主做事不周到,公主又失约。责任不在你们。”
肖折釉和漆漆都惊愕地望着霍玄。
霍玄嘴角略带了丝笑意,他从椅子里起身往外走,让肖折釉和漆漆跟上去。
“这小东西很久没洗澡了,我手伤了,你们帮它洗一洗。”霍玄站在一个大木盆旁边,啃啃耷拉着脑袋趴在他脚边。
“好!”肖折釉喜欢这差事儿。啃啃已经十三岁了,不算年轻。平日里总是窝在霍玄床上,除了几个极亲近的人,它对别人都是爱答不理的。
肖折釉不由想起烟升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见过烟升了。肖折釉曾派人悄悄打听过,原是烟升的父母年纪大了,如今行动不便,烟升才总是回去照看。大太太知道后直接准她回家侍奉双亲,不急着回来做事。
“啃啃,来……到我这儿!”肖折釉提着裙子蹲下来,朝啃啃伸出手。
啃啃低呜一声,抵触地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木盆,才不情不愿地挪向肖折釉。
漆漆偷偷瞥了霍玄一下,才将手探进热水里试试温度,说:“不热了,可以洗了。”
“啃啃乖,不要怕水啦。”肖折釉刚把啃啃放进水里,啃啃就挥着一双小爪子想要跳出来。
肖折釉敲了敲它的小爪子,说:“再不洗澡要臭啦!”
漆漆也敲了一下它的头,说:“再乱动把你绑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啃啃扭过头,朝着漆漆一阵狂吠,凶神恶煞。
“好啦,来洗澡啦!”肖折釉捧起一捧水浇在啃啃的身上,娇柔雪白的手轻轻揉着它软软的长毛。
啃啃扑腾了两下水,才不太甘心地低声叫唤两声,委屈地将小爪子搭在肖折釉的手背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肖折釉。
肖折釉欠身,在它的头顶亲了一下,又捏了捏它的下巴,像哄小孩子似的对它说:“乖啦,一会儿洗干净了,给你煮浓香大骨!”
啃啃伸出舌头“哈哈”两声,算是勉强同意!也不再挣扎了。
漆漆一直盯着啃啃,她小声抱怨:“这狗认人的!别人谁碰它都不准,居然听你的话!姐,它好喜欢你!”
一直立在一旁的霍玄闻言低头看向肖折釉。
肖折釉一边给啃啃洗澡,一边跟漆漆开玩笑:“小动物最是聪明了,它能感受到你的真心。你若是真心对它好,它就也会同样真心对你的。”
霍玄收回视线,交代一句,便转身去了书房。
肖折釉偷偷松了口气。
“姐,霍将军……他怎么没罚我?”等霍玄走了,漆漆才扯着肖折釉的袖子问。
“将军不是说过了,郡主做事不周到,公主失约。这……最该怪的不是咱们。”肖折釉勉强找借口安慰漆漆。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严厉的霍玄突然变得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