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卫启沨微微颔首,又笑着岔开了话头。
赴考那日,萧家众人都来相送,卫启沨与卫启濯兄弟两个也赶了过来。
萧岑望着焦灼不安的萧峥与萧嵘,笑道:“当初庄表哥说有科考秘籍的,三哥四哥若是花钱买了,说不得目下就成竹在胸了。”
萧嵘抬手就敲了萧岑脑门一下:“卫庄的鬼话你也信?我看他就是耍我们的。”
卫启濯淡淡扫了萧嵘一眼,面上不动声色。
等四房三兄弟走了,卫启沨与卫启濯一道折返时,转头道:“原本四弟今日也要赴考的,如今却硬生生耽搁了,不觉可惜么?”
“有何可惜,来年再下场便是。”
“我倒未曾问,四弟不在府中仔细读书,跑来聊城这边办的什么事?目下也过了大半月了,不知可办好了?”
“在这里也可以读书,此间家塾的先生是个老翰林,经纶满腹。至于办的什么事,”卫启濯笑道,“这个不方便透露。”
“我倒想问问二哥,”卫启濯盯着卫启沨,“二哥明年年初就要考春闱了,总耽搁在此,不急么?”
卫启沨笑道:“急什么,四弟不是才说过么?在此也可以读书。”
兄弟两个互望须臾,倏然之间都是一笑。
正是仲秋天气,金风摇落,枫林似火,两个鲜衣盛容的少年却硬生生将身后光景衬得黯然失色。
萧槿瞧见这一幕,想到这两人将来的争斗,觉得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汹涌暗流。不过这俩人站在一起,简直亮瞎眼。
她路过看了几眼,转身走了。
卫启濯望着眼前的堂兄,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卫启沨若真是喜欢温锦,那么能耐着性子忍受相思之苦跟他耗在这里,也是好心性。
秋闱之后,便是放榜。乡试之榜称桂榜,桂榜出来那日,江家上下便是一派喜气。
吴氏听得儿子中了举人,欢喜得没个入脚处,直道祖宗保佑,转去祠堂连磕了几个头。
江辰自己也是欣喜不已。只是欢欣之余,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另一桩事。送走了报录人,他转身便去找了吴氏。
“母亲,”江辰踟蹰了一下,“母亲看咱们家跟萧家做亲的事……”
他头先过了院试时,就想将此事计议起来了,但思前想后,觉得一个秀才的功名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便想等到过了秋闱再说。如今他秋闱高中,终于可以筹谋起来了。
他跟萧槿也算是相熟已久,觉得她容貌好性子也好,他很是喜欢这个邻家小妹。亦且两家做了多年邻居,也是知根知底的,萧家三房没那些个三窝两块的纷争,清净得很,很适合做亲。
最要紧的是,他已经听闻了萧安明年要被调回京师的消息,觉得应当在萧家搬走之前尽快将定亲的事提一提。
吴氏也早有跟萧家做亲的意思,如今听见儿子提起,简直一拍即合,拍着儿子的手背笑道:“那萧家丫头虽则家世好,但咱家也不差的,我儿模样也好,说不得这事就成了。待娘拣个日子,去探探季夫人的口风。”
江辰笑了笑,手指微蜷。
希望能成。
萧枎今年的生辰,冯氏破天荒地给她大办了一场。原因无他,实在是四房难得添了一桩喜事——萧崇这回中了乡试第十。
冯氏一高兴,出手也阔绰起来,将四房的家下人等都赏了一遍,萧枎恰逢此时生辰,便沾了萧崇的光。
萧枎本就是个好面子的,如今兄长又中了举,觉得很可以借此机会风光一下,于是几乎给自己相识的各家小姐都下了请帖。
到了正生日这天,四房高朋满座。
郑菱也在到场之列。她跟萧槿不对付,萧枎也跟萧槿不对付,于是郑菱倒是渐渐跟萧枎熟络起来。
郑菱知道萧枎爱听奉承话,更喜欢听人夸她好看,因而一见面就不住夸赞她又变美了。
萧枎听得心花怒放,掩口笑道:“你这嘴越发甜了。”
郑菱拉着她的手,刻意将声音放大:“我说的是实话,聊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萧枎被她说得浑身舒爽,正要招呼她入席,忽觉四周一静。她愣了一下,回头四顾,惊见卫启濯竟然来了。
卫启濯入了大厅后,敛衽团团一礼。
众人此时方堪堪回神,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居然一时忘了还礼。
想来眼前这位就是借住在萧家的卫四公子了。见此少年,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在座诸人竟是望之齐齐收声。
卫启濯命小厮将贺礼送上,说了些应景的场面话。
萧枎委实受宠若惊,深觉卫启濯亲自前来,简直是大大地给她做脸,她更可以显摆一番了,当下喜得面色发红,有些语无伦次:“卫公子太客气了,这多不好意思,我……”
她一句话未完,就听卫启濯笑道:“不必不好意思,原本也是不打算来的,只是想到三姑娘毕竟也是槿表妹的堂姐,便来送一份薄礼。”
萧枎面上的笑一僵。
卫启濯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过来只是因为要给萧槿面子。
萧枎正有些下不来台时,卫启濯紧跟着看向郑菱,道:“我听见姑娘方才似乎提起了槿表妹,不知在说什么?”
郑菱一愣:“我没提八姑娘……”
“怎么没提?我却才听见姑娘说聊城第一美人云云,不是说的槿表妹又是说的谁?以槿表妹之姿,当得起这个名号。这一点,有眼睛的都看得出,”卫启濯笑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