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背后伸出一只惨白的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看身量,自然不可能是岁玲,更不可能是小黑,他连手都没有,闫如玉已无去向,这空荡荡的地牢,还会有谁?还会是人么……
沈风顿时冷汗狂冒,全身僵直,手脚皆是不听使唤,两耳更是吓得嗡嗡直响,他此刻面色比青白还青白。
一心直道:真是恨不得立马打断自己两条狗腿,沈风啊沈风,你死就死了,还查个鬼啊!真相没查出来,凶手没找到,这些也就算了,如今还遇到乱七八糟的事物,又碰上不干净的东西,如今好了,又要死了!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风内心痛哭流涕,面上却僵得没了表情。
良久,那只手毫无退去的意思,甚至越往下探去。
这东西还是个fēng_liú人,往哪儿摸哪!
沈风琢磨横竖都得见到,早死晚死都得死,士可杀不可辱,不如拼一把,遂把心一横,咬牙猛一回头,却与一张脸撞个正着。
“啊哟”叫呼,异口同声。
沈风:“连昭??”
连昭捂着淌血的鼻子,道:“师傅!你突然转头做什么!鼻血都给我撞出来了!”
沈风内心草泥马:鬼知道是你啊!深更半夜出现,不出声却作死拍我肩膀,没打死你这混小子就不错了!吓死老子了!
但为人师表,自然不能在徒弟面前丢面子,他清咳一声,道:“没规矩,见了师傅不吭声,吓到别人怎么办?”
“这里又没人,谁这么傻缺会被吓到?师傅你别说笑了。”
沈风顿觉脸好疼,而笼在袖口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好半会儿才忍过去,自己教的徒弟,跪着都要宠下去,打不得,打不得。
不见沈风回答,连昭捏了捏鼻尖,止住血,道:“师傅先前点我x,ue道一事,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么?”
沈风呵呵尬笑两声,道:“为师不过是想你睡个好觉,免得近日舟车劳顿,累坏了。近r,i你又是驭马又是跟着为师东躲西藏,真是辛苦你了。”
连昭微笑脸,却笑里藏刀,还是很锋利那种,他道:“难为师傅还记得为我着想,既然如此,那为何又弃我而去!孤身一人来此,唐门是多y-in毒的门派你不知道么!嗯?你被他们抓了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害怕么!你知道么!”
音量突然拔高,吓得沈风一个激灵,登时挺直腰背,微微低头,一副学生挨批的模样,许久,才心虚道:“我未曾弃你,点你x,ue道,只为不牵连你卷入这场是非,江湖本就是个大染缸,你若是踏足,不知要被带坏成什么样,我不过是……”不过是舍不得罢了。
别人都盼着弟子扬名天下,他却盼着他粗布麻衣。
哪知连昭低声嗫嚅道:“早就卷入了,又岂止区区江湖。”
此声极低,沈风尚未听清,话音便落下。
“你说了什么?”
连昭未答,伸手牵住他,道:“师傅,这是最后一次,往后别再擅做主张,好么?否则,否则我……”否则会如何?
他没有往下说,沈风拍拍他手背,算作安抚。
想到目下状况,便又问:“你怎么在这儿?又是怎么找来的?”
连昭没急着回答,牵着他往前走,行了一截路,轻声说了句“秘密”。
秘密?这有什么秘密可言?
旋即,沈风又问:“你来时在地牢见过一条黑色巨蟒与一小姑娘没?这小姑娘约莫这么高,巨蟒身有水桶粗细,还有……”
他道:“师傅,地牢已空。”
言下之意,叫他不必担心,他们已经离开。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地牢必定没有人,若小黑与岁玲安然无恙,沈风也就放心了。
在地牢一层又行了一截路,却仍是不见一只腐尸怪,恐有异样,沈风便催促连昭,道:“此地不得逗留。地牢此前有怪像,遍地尸骸仿佛活了似得,全都行走自如,甚至袭击了我,但方才却一息间没了踪影,总之怪异得很,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免得那些怪物再回来。”
连昭悄然点头,带着他一阵左拐右转,绕得沈风晕头转向,待揉着太阳x,ue缓过来神,他俩已安然回到地面。
……
外头正值深夜,明月高悬,四边蟋蟀鸣了。
他们处于一空旷辽阔的阵场,中央挖空,直抵深地,脚下便是那纵横尸骸的怪异地牢。目下荒郊野岭,看起来并非唐门地域。奇了怪了,他分明是被唐门的人带走,怎么又出现在这儿,这又是哪里?
连昭似乎看出了沈风的疑问,道:“此处是义庄后的空地,作为无方城祈福祭祖用的。”
唐门竟明目张胆在此挖造了一座地牢?一别江湖数年,他当刮目相看啊,真是一个塞一个的厉害。
转念一想,当年身为盟主的自己都闻所未闻,连昭又是如何得知。
这混小子越长大越j-i,ng得很,沈风一个眼神,他便懂他的意思,解释道:“下山买东西时候听来的。”
自谁听来?何处听来?他没说,沈风也不问。
他俩正商量着去客栈歇下,明日再对唐门一事做打算,可有人偏偏不乐意。穿入茂密丛林,绰绰树影间,一黑影端直立在前方,断了路。
定睛一看,可不是那莫名失踪的闫如玉么,再近些,沈风徒然一惊,他衣衫破烂,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抓扯过,一片一片耷拉在身上,勉强遮蔽一些不得入目的地方,裸 | 露的肌肤没有一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