楣,少年的不快,就当是成功付出的代价吧。
夏侯虞和郑芬说起了这次的来意。
郑芬听得直皱眉,道:“印林的事,是你父皇亲自督办的,新君刚登基,他又是继承的先帝皇位,他这个时候给印林翻案,怕是不太好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夏侯虞在郑芬面前夸张的苦着个脸,道,“若是卢淮在北边打了胜仗,我们可就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现在好歹能借借卢淮的东风。”说完,她又睁大了眼睛惊呼道:“舅父,你说萧桓是百年罕见的用兵奇材,不会是骗我的吧?”
“你胡说什么啊?”郑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这种事我敢骗你吗?是驴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的,我难道就不怕他实力不行,到时候被卢渊一巴掌给拍死了!凡是和你年纪相当的郎君我都和阿成一个一个分析和相看过,这才选了萧桓。你舅父做事,你还不放心?”
她的确不放心。
两世为人,郑芬做得最牢靠的事大概就是推荐了萧桓。
夏侯虞道:“那您到底同不同意?卢渊想北伐,我们总不能什么事也不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建功立业吧?”
郑芬不以为意地道:“照我说,我们就应该把度支尚书的位置争取过来,然后断他的粮草,让他就算北上,也走不远……”
前世,萧桓第一次北伐就是这样失败的。
夏侯虞额头直冒汗,道:“舅父,若是战败,死的也是我们的人。国力大伤,万一北凉胡人南下,建康城未必就保得住。”
郑芬哼哼道:“所以我才没有给你们出这主意。不过,你既然要给萧桓造势,我帮你就是——等会我就去谢家,和谢丹阳的大兄商量商量事该怎么办。”
夏侯虞郑重地向郑芬道谢,起身告辞。
郑芬还是很喜欢这个外甥女的,不仅是因为长得漂亮,最主要的是会说话。就是劝阻,也说得委婉动听。
“你不见见你舅母再回去吗?”他亲自送夏侯虞出门。
“自然要见!”夏侯虞笑着,在书房门口和郑芬分手,去见了崔氏。
“我还怕你们的话没有说完呢!”崔氏正指使着几个侍女小厮在装桃李等果子,“阿多说你不能留下来用晚膳,我就让他们装了些果子让你带回去。”说完,她捏了捏夏侯虞的手,低声道,“七娘子的事,舅母就不说了,总之一句话,你是我们家七娘子的再生父母,她一定会记得你的恩情的。”
夏侯虞回握了崔氏的手,道:“七娘子也是无妄之灾。说什么谢不谢的。这件事能圆满的解决,也算是幸运。舅母千万别这么说。”
崔氏不再说什么,只是又捏了捏夏侯虞的手。
等到夏侯虞从郑府出来的时候,她身后多了一辆装满果子点心、鸡鸭羊肉的牛车。
回到庄园,她更是得到了崔氏母女的真心感激。
崔七娘子的母亲一面抹着眼泪,一面道:“长公主,就让七娘子跟在你身边好了。回家观静修,还不知道会怎样呢!我出嫁的时候还有些陪嫁,等这风声过了,我再悄悄地给七娘子建个道观,把她送过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
夏侯虞叹气,道:“您若是信得过我,就让她在我的庄园里住下好了。道观什么的,也不必着急,你留着给七娘子做陪嫁好了!”
崔七娘子的母亲谢了又谢,和崔七娘子给夏侯虞行着大礼。
杜慧忙将两人搀了起来
崔氏母女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这才随着杜慧去了客房。
夏侯虞连着两天波奔,已经累得不行,在庄园里好好地歇了几天。
章含亲自送来了夏侯有道七七祭日的章程。
夏侯虞仔细地看了看,仪程比照武宗皇帝下葬时的规格。
她非常的满意。
章含道:“天子说了,若是长公主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让我带个话回去,照着长公主的意思再让尚书台改一改。”
夏侯虞请章含代她向夏侯有义道谢,道:“先帝七七的祭祀礼我再亲自向天子道谢。”
章含伏地叩首,笑道:“天子尊重长公主,特意嘱咐我过来看看长公主。长公主若有什么不便之处,可让小的带话,也可去显阳宫和天子说。天子已下旨禁卫军,长公主的车驾可直接驰进宫苑,如先帝在世时一样。”
又不是自己的同胞兄弟,这样的尊重恐怕是要付出代价。
夏侯虞不以为意,送走了章含。
没两天,郑芬那边安排好了。
他以洪赋的名义在钟山举办一场酒会。到时候他会重提当年伐蜀之事,为萧桓造势,问夏侯虞去不去?
夏侯虞犹豫不决。
钟山曾经是她的伤心地,她十年不曾踏足钟山。
重生回来之后,这种感觉依旧根植于她的心中——她能住在庄园里,只要不去想挹翠亭,就不会感觉到伤心。可她只要想起钟山,就会本能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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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盟主:明月下西楼77。
☆、第四十九章洪怜
钟山离城郊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
郑芬的酒宴就摆在钟山脚下的沧澜亭。
这沧澜亭原属于谢家庄园的一部分,谢貌在世时常在这里举办雅集,品评学子的学识、风仪,得到他青睐的士子常常会被他推荐入朝,渐渐地,沧澜亭名声大造,天下士子都以能参加沧澜亭的雅集而荣。
在谢貌当政的时候,甚至达到了一帖难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