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八岁便掌管一谷事务甚至医术奇绝的端木寒清。”
寒清一张嘴有些麻木,说话也有些不利索:“咳咳,霍姑娘,这、都是表象、表象!”
霍汶柔无奈地看他一眼,不欲争辩,拿了佩剑行李站起身道:“不早了,走吧!这几日天热,待到中午更热,那时赶路就是遭罪了。”
寒清点头,也不再吃了。二人结了账,骑上马便踏上了行程。出了镇子阳光还十分柔和,虽则进了伏天,渝州数目翠竹遍布,走在阴影下倒也还过得去。
寒清偷眼看一旁的霍汶柔,终究没能忍住,踯躅开口:“那个……霍姑娘说我是你的人……是为何啊?”
霍汶柔扭头看他,眼神有些复杂:“呆子,我说笑的,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没、没有!”寒清连忙摆手,“我就是觉得你那样说……对你不太好,毕竟你是个女孩子。”
她一挥手,毫不在意:“反正那小二也不认得我,更何况我本身就不在意这些。”
“哦。”寒清终于闭了嘴。气温渐渐升高,两人一路向北而去,等到中午天最热时便找了个茶铺歇息,打算等稍凉些再走。
此时出行的人虽不多,但为避开高温,这方圆十里也只有这一家茶铺,所以铺子里的人也不少,霍汶柔四处打量了一圈坐着喝茶的茶客,目光扫过一个背影,顿了一顿,伸手碰了寒清一下。
“呆子!”
“啊?”寒清正低头喝茶,有些茫然,然而顺着她目光看去,看到那个圆滚滚的身影时,他不由一愣。
站起身走到那人身前,寒清拱了拱手:“天仙姑娘。”
董天仙没成想会被他发现,颇有些手足无措,嗫嚅道:“穆公子……”
“天仙姑娘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路过!”她涨红了一张脸,也不敢看他,将头压得低低的。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在撒谎,寒清叹了口气,奉劝道:“天仙姑娘还是回去吧,如今天热路难行,姑娘何苦要来受这份罪?”
“我不觉得!”董天仙急急道,“穆公子,你放心,我不打扰你,你走你的,我和你没关系的。”
“姑娘还是回去吧。”
“哦。”董天仙站起身,“那、那我先走了。”
说着慢吞吞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去。寒清见日头正高,阳光十分强烈,也不忍让她现在走,柔声道:“还是等下午没这样热了再回去吧,令尊十分疼爱姑娘,如果天仙姑娘出了什么事,相信他会十分心疼的。”
“哦,好的。”董天仙看了他一眼,又坐下,也不看寒清,也不说话。寒清摇了摇头,走回自己以前的那个位置,只当她听进去了。
到下午他们动身时,才发现董天仙不知何时竟已经走了,寒清四处打量了一周,并没有见到那个身影,也不再留意,只以为她听了劝回了寨子。
入了伏,天便越来越热,即便是一路向北而去,那样的热意却丝毫不减,他们一路走了将近半个月,老天不知为何发了脾气,这半月来竟然一滴雨也没下,一路上随处可见干涸的河流还有干枯而死的庄稼,直到遇到许多一路往南奔逃的百姓,二人这才惊觉,竟是一场几十年不遇的旱灾。
越往北走,灾情便越严重,四处皆是拖家带口前往南方逃难的灾民,两人一路逆着人流北上,见得越多,越觉得触目惊心。
因为旱灾,他们越走越慢,最后停在了一个名为久治的城镇。其时已有将近两个月未曾下雨,因为这场严重的干旱,人们能走的走,还有一些留恋故土的人不愿意离开,以往温暖炙热的太阳如今仿佛变了脸,人们挖完了野菜采完了树叶,挖开老鼠洞,与老鼠争食抢水,更甚者吞食鼠肉蛇肉,触目所及,饿殍遍野,尸横遍地。
大雨落下前的最后几日,贩卖妻子,挖掘死尸,易子而食的场景已经十分常见,寒清与霍汶柔一路走来,深深感到了自己力量的微弱还有自身的渺小,他们眼睁睁看着人们流离失所,失去性命却无能为力,好在闰六月的最后一日,老天似乎终于开了眼,一场大雨倾盆而落。
人们欢呼着迎接这一场拯救众生的大雨,霍汶柔站在寒清身边看着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们,有些欣慰:“好在终于下雨了。”
寒清点了点头,如今的他们都多了些狼狈,他们一身的财物早已换成了粮食施舍给了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经历了这样的一场天灾,纵然是在江湖中快意一时的侠客侠女,也不复以往的风姿,更何况寒清原本就没有什么风姿可言。
“我们休整几日再出发吧。”寒清道。霍汶柔点头赞同,他们这样子,确实不适合踏上行程。
两日后寒清出去置办行李,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与其说是遇到,不如说是撞到。因为那人是本该早已返回山寨的董天仙。
董天仙一身布衣,倘若不是因为她那几乎不可忽视的身材,寒清也不可能发现她。她见被寒清发现,也不打算再躲,只是一跟他说话就结巴的毛病仍然没有改掉:“穆、穆公子……”
寒清不由皱了眉:“天仙姑娘怎么在此?为何没有回寨子?”
“我、我……”董天仙不敢说实话,也不会撒谎骗人,一张脸红透了,“我”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寒清心下猜到,有些无奈,只等她说出个名堂来。却忽听一旁有人道:“也不知怎么回事,从昨日起我这一身就开始发痒,我以为是痱子也没管,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