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吧。
她自溪流而下的时候,除了萧骐独特的气息之外,明明还有一个轻功极好但内力不足人的气息,现下是没了,不过那武功路数应是蠡园应家人!
瘪瘪嘴巴,罢了,人家不说,她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是吗?看来是粼误会了,世兄别见怪!”
“粼儿说的这是什么话,骐今日能得世弟盛请款待,才是三生有幸!”
“世兄还是说笑了,粼只是想一尽地主之谊!世兄久居塞外,定未能时时品这江南的好茶,所以特邀世兄来罢了!”
闻言又是一笑,萧骐将碧玉长箫搁在桌上,自袖中取出一幅短画轴,画轴上有剑痕有刀痕,连轴上的细绳都变了颜色,让人能联想得到轴里之物,定也如此景况。
她不明就里的看着他缓缓的掏出画轴,心里想着那画轴里的玄机,有什么东西值得蠡园少主这么随身带着!
“粼儿,为了多谢你的以茶相待,今日骐特意带来这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萧骐笑着蹊跷,看的谷粼云里雾里的。
说罢,玄袖上的瑞云翻动,白玉一半的手握着那短画轴,已然横在谷粼面前。
谷粼抬眼看着萧骐笑得复杂的眉眼,她皱眉,硬着头皮接下短画轴。
轻轻抽开画轴上的细绳,再轻轻的展开。
当看到画中的人之时,她愣住了!
泛黄的画纸上是……是娘和年幼的她!
娘脸上的笑,正是她印象中父亲每次归来之时的笑。能够点出那抹柔软而细腻的情,只有父亲,只有能凭一抹眼神便了然的父亲!
下方的用熟悉的晖风体写着“君当怀归日,妾是断肠时”。
最后的落款,是——“谷卿”。
她的手发着抖,眼神闪烁幽咽,久久不能说话!
“世传这画卷是皇师谷卿随身的东西,是骐多年前托人在越州附近找寻,终在半年前辗转找到。”
谷粼看着萧骐,真是无法表达她对萧骐的感谢,单凭这世上他还记得父亲的这份情意,她就该谢谢他!
她一脸暖意的看着画中人儿,心里却激动无以表达。
这画轴的确是父亲随身之物,即使回了越州的族地后与家人团聚,父亲依旧随身带着。
为此,不知怕羞的娘脸红了多少次……
“谷大人生前身为皇师,以广博的学识和无双的智慧教导过年幼的圣上和骐!有所感恩,那是理所当然的!古训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一旁的烹着的水已温温的冒着微薄的烟,两人的心思却已不在茶上了。
谷粼抬眼看着萧骐,笑了,那份笑意,毫无杂质,绝不怀疑。
“父亲怎可与先帝相比,世兄切勿那么说了!这世上,有人能记得父亲,我想,他会含笑九泉的!”
她小心翼翼的卷起画轴,轻轻用细绳系好,“在我印象里,父亲对一切总是淡淡的,连笑也是淡淡的。也许是父亲的性情太不容于世,他不愿参与这世上的一切,但只有谈起他的学生时,脸上才有那几分骄傲。”
“学生?”
萧骐闻言,眼神里也开始含着几分激动,
“是的,在越州,父亲年纪轻轻便已经有许多门生。而在京城的几年,他却全心全意教导两位皇子,而最后他挑中了当年的二皇子,不是为了让世兄继承帝位,而是看中了世兄你那份以国为家、以家为国的心念。父亲说那份心念不是所有皇家人都有的,所以是最可贵的。他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
“恩师竟这么看得起骐!骐愧也!”
萧骐脸上依旧是那份雍雅,但少了分淡定,多了分动摇。
其实,他心里激荡如海,原来恩师竟这么看重他,刻意离开族地去栽培他!他何其有幸啊!
“世兄请勿如此说才是!谷粼多谢世兄能找到父亲遗留下的墨宝!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他日粼定当报答!”
两人相看着,虽然心中皆有所想,但此时仿佛已不用再多言,眼神就够了。
“粼儿说的这是什么话!骐只是略尽绵力罢了,这原是谷氏之物,本就该粼儿来收藏!”
“是粼浅薄了,请世兄切勿见怪!只是,粼说过的话,绝不反悔,世兄还请将粼的心意记在心里!”
谷粼坚定的看着萧骐,那份感激却让萧骐更多的感到内疚。
他看着谷粼脸上唯一真实的眼睛,很用力想记住现在这份单纯的真诚,心里略略沉吟着。
“粼儿,午后骐将回宫!”
谷粼抬眼,感觉又要回到柳城分别那夜。
“世兄,皇城说大不大!而皇宫更小了,相信粼还是进得去的,更相信世兄是那种说出来就出来的人物!”
“呵呵,那么骐可是等着粼儿他日到宫中一聚!”
“自当奉陪!”
忽然,谷粼身后的烧水壶已然呼呼冒着好大一股烟雾。
“呃,粼儿,先打住对进宫的期望吧!那烹茶的水,应该可用了吧!”
“啊?!是了是了,茶水都开了!世兄,今日就让粼好好招待您一番可好呀!”
“哦~粼儿的茶艺很好吗?”
“非也,只是谷氏有训,凡事不假他人之手,谓之礼也。”
“呵呵,此礼甚好,粼儿请吧!骐也略懂一点,也来让你瞧瞧骐的手艺!”
“是吗?呵呵,那世兄就都交给你咯!”
“嗯?!难道堂堂北麒我今日是被算计啦?”
“是呀,嘿嘿,被堂堂南麟我算计到了不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