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映岚被刺得面色青白交织,内心十分难堪,并未辩驳。
福安冷哼一声,神情倨傲,极其不屑。
而就在这时,皇后身边的女官站在殿前:“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进来问话。”而后,又对沈若华道:“莫要让楚文王久等,沈小姐快些走罢。”
福安脸沉下来,眸子里满是阴郁。不愿放走沈若华,可也不敢忤逆皇后。
她咬牙道:“今日就先放了你,下回你可别落在本宫手中!”
沈若华神色淡淡地看向消失在殿门前的福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
这一抹笑,看在高映岚眼中,心底莫名的泛起一阵寒意。
沈若华弹着指尖,似有浮末随风而落。她侧头,看向一旁异常沉默的高映岚,含笑道:“有的人仗着身份目下无人,随意贬斥,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感受。明明自己的言行更令人出格,只因为高人一等,便能肆意妄为。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自己很优秀,却偏偏因为出身,而百般遭人欺辱打压?这样的人,是不是烂透了?”
“如果我有机会,一定会找一个对她满含怨恨近身伺候的宫婢借用她的手,在她的食物里加上毒药,从她的肺腑开始溃烂”
高映岚站在日光下,体内的寒气却是一股一股往外翻涌。一滴滴冷汗缓缓地从脸颊滑下,精细描画的妆容几乎被弄花。
她看着眼前唇瓣含笑的女人,一字一句的策划着害人的步骤,她几乎想要掉头就跑。
可她却颤声道:“你不怕我告诉公主?”
“随你。”沈若华勾唇道:“你不说,她便会放了我?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只是,你觉得她会饶了你?”
“恶魔!”
沈若华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出宫。
君瑕并不在宫门口等她,而是留下二白送她回府。
沈若华先送高映岚去魏毓府中,横躺在柔软舒适的马车里,抱着大迎枕。
大腿不牢靠啊!
她被皇后请过去,将她一个人丢在宫中走了。
“沈小姐,主子有急事,便先行一步。他说若是半个时辰你未出宫,便让属下给他送信。”二白向沈若华解释,又趁机多说几句君瑕的好话:“主子认同您,便不会放任您不管,今日事出突然,知道您能够脱身,方才离开。昨夜公主只是碰一下袖摆,衣裳都被主子给扔了。您今儿个撞满怀,主子也没有不快,您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没有不快?
眼神能够化实,沈府眼下都要挂白幡了。
“是有够特别啊。”
坑了她六十万两银子!
二白挠了挠头,主子对主母态度是够恶劣,做的事情也罄竹难书。
但是,能补救便先补救,到时候算账也能是个死缓。
“商会那六十万两,主子只是和您闹着玩,您送去王爷那儿的银子,主子拿回六十万两”
“你说什么?!”
沈若华猛地坐起身,这个不要脸的,打着捐赠的名义捞银子,奸臣,名副其实的奸臣!
二白连忙解释:“主子会将银子还给您。”
“银子呢?”
“埋了。”
“”
“可是”
“别可是了,我都知道。”沈若华气得胸口疼。
二白想说主子不会坑媳妇儿银子,等找到合适时机便将银子还回来。转念一想,若是这般说了,透露一些不该说得话,主子岂不是死得更快?
又暗自庆幸沈若华打断他,太险了!
——
别院里。
君瑕摘掉面具,药水擦去脸上的伤疤,方才去往隔壁的屋子。
屋中淡淡地檀香味飘散,君瑕缓步进来,一位身着紫衣的女人坐在轮椅里,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眼角略带着皱纹。她此刻闭眼假寐,眉心几道折痕,显出几分厉色。
“周姨,您为何突然回京了。”容韶语气十分恭敬,亲自为她斟一杯茶。
被称作周姨的女人,缓缓睁开眼眸,并未接茶。上下打量他一眼,这才接过茶盏:“你近来如何了?听说你搬出侯府,入赘沈家。”
她语气淡淡,慢条斯理地抿一口茶,随手指着旁边的座位:“坐。”
容韶并未落座,避重就轻道:“只是暂时。”
“高瑜、容川的幕后指使可有查问出来?罪证可有收集?可有打草惊蛇?”周冷棠音调毫无起伏,却又透着咄咄逼人之势。
“有怀疑之人。”
周冷棠面无表情,继续问:“你拒婚了?”
容韶默然不语。
周棠冷笑一声,忽然将手中的茶盏掷在地上,竖眉道:“你是觉得如今一手遮天,无人能将你如何,便纵着那个女人胡来。大仇未报,你便只顾儿女私情,你太令我失望!”她深吸一口气,抚摸着毫无知觉的双腿:“当年我们所遭受的一切,你都忘了?”
“周姨,我都记在心里,不曾有一刻忘记。”
周冷棠冷声道:“当初我同意你娶沈若华,以君瑕娶福安为条件,你如今食言”
“周姨,兵符在她的手中。”容韶骤然打断周冷棠的话。
周冷棠挑高眉梢:“哦?我怎么听说早已被你拿到?”
容韶眸眼低垂,掩下眸子里的冷意,缓缓说道:“我确是在妆匣里发现兵符存放在何处,只是晚了她一步。”
周冷棠目光审视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