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惊叫声四起。
王氏与姜婵看着直冲过来的骏马,瞳孔微张,僵立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高举的马蹄撞上来那一刻,姜婵拉着王氏往一边翻滚。
“啊——”王氏痛呼出声,抱着大腿蜷缩在地上,嚎叫。
姜婵脸颊上刺痛,鲜血一滴一滴掉在地上,怔怔地摸一把脸颊,满手的血,撑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
“我的脸,我的脸——”
“怎么会这样?”
姜婵煞白的脸上,鲜血直流,她连滚带爬的站起来,顾不上平时的优雅端庄,狼狈的冲到卖货郎面前,抓起一面铜镜,右脸颊一道半根小指长的伤痕,十分狰狞。
姜婵双眼蓦然圆睁,铜镜从手中砸落在地上,她口中低喃:“不,不会的,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泪水大滴大滴夺眶而出,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面临着崩溃的边缘。
“婵儿,婵儿,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王氏痛苦的呻吟,满头冷汗,刺痛钻心,她慌乱无措的四处张望,搜寻着姜婵的身影。
姜婵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她引以为傲的这一张脸,毁了!
王爷会嫌弃她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姜婵掉头就跑,钻进医馆里。
“姑娘,诶,这位姑娘,铜镜碎了,你还没赔钱!”摊贩对着姜婵大喊,想要追,又顾着摊子。
“婵儿,婵儿——”
王氏看着姜婵跑远的背影,嘶声喊叫,带着一丝绝望。
那匹疯马,再次朝她踩踏而来。
黑影笼罩,王氏吓得肝胆俱裂,她下意识紧紧闭上双眼。
一声嘶鸣。
嘭地一声,马轰然倒地,压在王氏的后背上。
“噗咳咳”
王氏喷出一口鲜血,几乎要断气,五脏六腑,全都似移了位。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靴子,张了张嘴,昏厥过去。
“来人,将马移开,送夫人回陈伯府。”朱玄看着快要被压死的王氏,眸光深邃的盯着那匹死马。如果不是他让人跟着姜婵,保护她的安危,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过来,只怕看到的就是王氏一具被踩烂的躯体。
“是。”护卫利落的将死马运走,将王氏带走。
朱玄看着另一边地上一滩血迹,负在身后的双手捏握成全。
他目光凌厉的望向对面的寒江楼,看见站在二楼的沈若华,他眼底闪过阴鸷,迈步过去。
“差一点!就差一点!这个贱人,她命怎么这般硬!”刘夫人紧紧攥着锦帕,眼底闪过疯狂之色,如果不是这个贱人,老爷如何面临要掉脑袋的处境?
刘夫人诡异的笑道:“不死也好,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她阴冷似淬了毒的目光望向街尾的医馆,怨毒地吩咐一旁的嬷嬷:“你去医馆,死不了,总要收一点利息。”从袖中掏出一卷银票:“谨慎一点。”
“是。”嬷嬷将银票收起来,塞进袖中,去了医馆里。
——
雅间内。
“真可惜。”高映岚惋惜道:“我可是费不少功夫。这一次没弄死,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
而且,已经打草惊蛇,只怕下一次,更难了!
“效果还不错,作恶多端的人,得慢慢玩儿。”沈若华觉得王氏就这么死了才可惜,总得留着一口气儿,交给姜檀去要债!
至于姜婵,她全部的自信,便是来自她那一张脸。
这一摔,脸给摔毁了。
于她来说才是最大的打击。
高映岚似乎看透沈若华的心思,她冷哼一声:“便宜那小贱人!”
表哥那般的人物,岂是姜婵这下贱胚子能够染指的?
想起姜婵那一张国色天姿的脸毁了,心中一阵痛快。
“报应!”高映岚语气里颇有些幸灾乐祸,可看着沈若华的背影,她目光十分复杂,怨恨与惧怕交织。
她早已看出自己思慕表哥,并且痛恨表哥身边任何一个女人。在微云找上她的时候,她知道沈若华借自己的手杀人,可自己还是忍不住出手。
姜婵与王夫人落得如此下场,恐怕都不知道是沈若华搞得鬼,追查出来,也不过是查到刘夫人身上,这件事情没有半点沈若华的痕迹。
反正,刘家是要抄家,待刘知府案子判定下来,刘夫人早已离开上京。
念及此,高映岚心中不痛快,她讽刺道:“你就不怕我故意留下证据陷害你?”
沈若华笑道:“如果你对福安公主下手的事,被我捅出去,你说我们两个谁死得更快?”
她的笑容,令高映岚毛骨悚然。
沈若华看着面色惶然的高映岚,冷声道:“你快走。”
高映岚还未反应过来,沈若华将高映岚一推,从窗户扔下去。
暗处的寒飞闪身将她接住,安然落地。
高映岚气急败坏的望向楼上,便见沈若华‘嘭’地关上窗子。她目光沉敛,意识到不对。
与此同时,二楼门被推开,朱玄站在门口,一眼扫过屋子每个角落,最后落在坐在桌边饮茶的沈若华身上。
“你干的?”朱玄满目阴鸷。
“我不懂朱公子说什么。”沈若华眸子里流光转动,勾唇笑道:“奥!刚才马匹失控差点撞上王妃的事情?朱公子是不是高看我了?谋杀王妃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除了你还有谁?”朱玄一口咬定,否则沈若华怎么会这般巧出现在寒江楼?
沈若华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