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再多呆片刻,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早晨沐雪醒来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冰凉一片。
他悄无声息的走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此放弃了自己?
沐雪捧起脸,泪水无声的奔涌而出。
原来还是会伤心的啊。
就算心里告诉自己,哭有什么用,真是软弱啊,却还是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身体总是比心灵诚实许多啊。
祺英听见动静,在外间轻声问:“娘娘,您醒了?”
沐雪擦掉眼泪,应了一声。
祺英推开门,刚走进一步,就连忙反身将后边端着水盆、痰盂、巾帕等一串宫女推了出去。
“您没事吧?”祺英关上门,蹲在沐雪床前,小心翼翼的问。
沐雪笑了一下:“对不起,祺英,你跟着我实在没有前途。”
“娘娘您太过悲观了,”祺英明朗的笑起来,“曾经有人对我说,我会有贵人相助。我很确信,我的贵人就是您呐!”
沐雪惊讶的看着她。
“所以您啊,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奴婢我,也要好好振作起来。”
沐雪点点头,举起左手,看着那枚戒指,低声道:“我得再见见国师,如果问清楚了的话,我或许就可以死心了。”
她转头冲祺英笑笑,又道:“不管如何,我都会坚强的。”
国师玉渊此刻站在慈寿宫的偏院里,对着地上一截树桩发呆。
“国师这么早就来了?”
玉渊转过身,看见一群宫妆华丽的女子缓缓走来,中间簇拥着那个端庄典雅的贵妇。她的脸上永远是那种居高临下的表情,仿佛戴了张面具,即使笑起来也俱是冷意。
玉渊拱了拱手道:“见过太后娘娘。本当昨日就来拜会的,无奈事况紧急,还请见谅。”
赵太后摆了摆手,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国师今日一来,就直奔我这后苑,可不是单单来拜会的罢。”
玉渊点点头:“陛下命我长驻紫微楼,我便开始着手修复宫中的守护法阵了。”
赵太后微微眯眼:“我宫里也需要施法吗?”
“虽然娘娘自有威势,一般邪祟都不敢侵扰,”玉渊笑笑,“但是慈寿宫中还有这么多人不是吗?”
“那请国师自便罢,恕老身不能作陪了。”
“娘娘!”玉渊叫住转身欲走的太后,“我想请教娘娘一个问题。”
赵太后缓缓回头道:“说罢。”
“这里原来是一棵玉兰树,怎么就砍了呢?”
赵太后看向那截木桩,脸色微微一变,但瞬间又恢复了冷漠的神色。
“那株树啊,以前春天的时候,总是花香满庭。后来四季停转,它便不再开花了,”赵太后转头看向玉渊,“没有用的东西,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玉渊皱了皱眉,看着赵太后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前世之缘
玉渊割破一只手掌,鲜血很快从指缝间滴落,迅速渗入泥土中没了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玉渊闭上一只眼,脑中蓝色的线条便与现实的场景重叠在一起。他顺着这些线条慢慢的走着,滴落过鲜血的地方,那些蓝色的线条就变得清晰一些。
他修复法阵后离开慈寿宫,正打算前往下一个修复处。
祺英站在前方,遥遥看着他笑。
“你是在等我吗,小英子?”玉渊走过去,和蔼的笑笑。
祺英矮身福了福:“国师大人,我家娘娘有请。”
玉渊便跟着祺英往惠熙宫走,边走边说:“小英子,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
“昨天可是国师大人先客气的呀。”
“那不是在你家娘娘面前嘛,”玉渊咳了一声,低声问,“怎么样?那位不好相与吧?”
祺英立即翻脸:“说什么呢!娘娘很好的。可能是从民间来的缘故,对我们都很客气呢。”
玉渊点点头。
“你什么表情啊!不信拉倒。”
“信,有什么好不信的,”玉渊温和的笑笑,“你知道找我去做什么吗?”
祺英摇摇头,颇为担忧的说:“娘娘有事要问。她心情不好,你可别乱说话。”
玉渊皱眉:“发生什么了?”
祺英低声道:“估计又吵架了。”
玉渊神色一松:“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这般肯定?”
“他们可是天赐良缘呢。”
轮到祺英露出怀疑的神情,她问:“国师大人,天上可有司姻缘的仙官?”
“仙也没那么闲,光是管理凡界众灵的生死之事,就已经够忙了。”
“那你凭什么说他们是天赐良缘?”
“因为有我啊!”玉渊得意的扬起眉毛,“我就是负责给他们搭桥引线的。有我在,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