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场逃亡。
好不容易能回马赛,梅色苔丝不想再经历什么波折。她又找了几艘船问询了情况,最终决定搭乘那艘货船。
梅色苔丝正向船主付钱的时候,小杰克口中那个年轻的船长正好沿着那条路往回走。他们各怀心事,因此没有注意到彼此。接下来,两艘船往不同的方向驶去了。
货船在科西嘉岛停靠卸货时,梅色苔丝拜访了拿破仑的故里阿雅克肖。小小的莱蒂西亚广场上,郁郁葱葱的香蕉树和橙树遮出了一大片树荫,而拿破仑故居就在广场的前面。那栋房子看起来很普通,但那位伟人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一周很快过去,货船重新起航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水手突然挥舞着帽子大喊道“马赛!马赛!”梅色苔丝赶紧跑到甲板上,远远地看到那熟悉的海岸时,她几乎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货船顺利通过了卡拉沙.林岛和杰罗斯岛之间由几次火山爆发所造成的海峡,接着绕过波米琪岛,离港口越来越近了。水手们唱起欢快的船歌,就连梅色苔丝也受到感染,跟着哼唱起来。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枚指环,在温柔的阳光下,指环上镀金的火焰闪烁着璀璨的华光。她把那枚带着她体温的指环牢牢攥在手里,接着对着那波光晶莹的大海,喃喃地说道,“马赛,我回来了...”
抵达港口之后,梅色苔丝就迫不及待地往家的方向奔去。
马赛似乎比她离开的时候还要繁华,海边的瑞瑟夫酒家比以前装潢得更加豪华,老板也换了一个。卡纳比埃尔街上店铺林立,拥挤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在转进诺埃尹街之后,周围清净了许多。然而当梅色苔丝路过一个荒芜的园子时,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因为她认出那曾是莱克勒夫人种风信子的园子。好在回到梅兰巷时,那里的一切还是原来那样。无花果树依然晴翠欲滴,而架子上的花藤开满了漂亮的紫色小花,就好像她从未离开一样。
梅色苔丝在黑暗的楼梯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按在她那狂跳的心上,急急地奔上了四层楼梯,轻轻地敲了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小姐,你找谁?”
“我找唐太斯先生。”
“抱歉,这里没有这个人”,女人说着关上了门。
梅色苔丝确认了一遍自己并没有敲错门。难道他们搬走了吗?她又去询问以前的邻居,可就连裁缝卡德鲁斯夫妇都不住在这儿了,他们去比里加答村开了一间客栈。
梅色苔丝失落地离开梅兰巷,她站在路口思索了好几秒,随即往莫雷尔父子公司走去。虽然公司比当年冷清不少,但谢天谢地,至少莫雷尔一家没有搬走。
此时莫雷尔先生的两鬓已被染白,他看到梅色苔丝,先是不可置信地愣在那里,然后才反应过来,热烈地拥抱了她。
然而当梅色苔丝问起埃德蒙的消息时,莫雷尔的表情转瞬变得悲伤,他告诉她在一年前的风暴中,两个宪兵和一个被转移到土伦监狱的囚犯死在了海上,而那个犯人正是埃德蒙。
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道,“我的父亲呢?”
“这些年来维尔福夫人常常来看望唐太斯先生,她以善意的谎言欺骗他,让他相信埃德蒙已经放出来了,在巴黎参军,而你则在她家帮忙照看孩子,所以唐太斯先生一直活得很好,直到...”
“直到什么?”梅色苔丝焦急地问。
“直到维尔福夫人在巴黎出了意外,再也没能够回来,于是唐太斯先生就去她在马赛的家里询问,终于得知了真相。”莫雷尔哀伤地说,“都怪我,那天我极力安慰唐太斯先生,看到他似乎平复了一些,就放心地回了家。可就在当天晚上,有人看到他驾着那艘小船往伊夫堡的方向驶去,他们本想阻止他,可风暴实在太猛烈,没人敢下海,最终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风暴中...”
“什么,父亲和蕾妮也...”梅色苔丝再也忍不住,失魂落魄地跑离莫雷尔公司,一直到海边才停下。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原本美丽的马赛仿佛也扭曲成了晦暗的陌生国度,没有色彩,也没有温度。
其实马赛从来就不是她的家乡,可正是因为他们,她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可现在,埃德蒙死了,老唐太斯死了,蕾妮也死了...
梅色苔丝忽然不明白自己回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那一瞬间,她的世界仿佛被悲伤的尘埃掩埋,从前心之所在,如今只剩一片荒芜...
☆、第69章 命运的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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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色苔丝回到了自己在加泰罗尼亚村的小木屋。
门外挂着一个爬满铁锈的门锁,但她轻易就弄开了。可屋里到处是灰尘和蛛网,所有的家具都被虫蚀得不成样子,已经完全不能住人。可以说,这间房子在长期无人照料的情况下至今还未倒塌,已经是个奇迹。
这时候,莫雷尔先生正好赶过来,他邀请梅色苔丝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