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阁主出兵了,好险。”
若是阿苏尔出兵,长安那边得不到消息,越王这个总都护又下落不明,届时凉州就是一个沦陷的孤岛,只能挨打。两人都有点后怕,尤其燕飞,差点就成了引兵入关的千古罪人,还好自己意志坚强,没有在阿苏尔的淫威之下屈服。
突厥人不肯出兵,阁主绝对不会就此罢手,肯定还会想其它办法,淼淼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得想办法通知我爹爹。”
可是怎么通知呢?这里离长安千里之遥,如果写信,送信的人连凉州地界都没出就被菩提阁解决了。还有越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恨不得自己有分/身之术。
她不由看向燕飞,燕飞顿时垮了脸,“姑奶奶,你别看我,我如今可是半个废人。”他指着自己的腿,“我这腿还瘸着呢,别说回长安,就是上街溜个弯儿也难。”
见淼淼急得直跺脚,他安慰道:“你也别着急了,突厥人原本就不大愿意出兵,我看那个史那贺就是个老滑头,一直以来都是只管拿好处,敷衍阁主,只是阁主报仇心切,没看出来。现在阿苏尔不出兵,凉州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再说,朝廷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动静大了,一定会得到消息。”
多想也没用,也只好这样了。
淼淼原本想找个机会告诉柳时茂菩提阁控制了所有驿站的事,但转念一想,在柳时茂眼中,自己就是个普通的闺阁小姐,要怎么解释她所知道的一切?更何况,苗炎炎就在他身边关注着他的举动,弄不好还会暴露了自己,想想还是算了,如果再过几天长史府依然收不到长安的消息,他自己也会去彻查的。
之后两天淼淼也没闲着,她提着七个金灿灿的大元宝去找了凉州七小龙,委托他们去一趟祁连山找一个人。这七兄弟长这么大,除了看戏那会儿,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元宝,一时都乐晕了,待听说他们要找的人是越王时,龙大一咬牙,把兄弟们手中的金元宝收了,塞回淼淼手里。
“这元宝咱们要不得,越王可是咱们的再生父母啊,他有难,别说翻山越岭,就是赔上这条老命,咱们也二话不说的,哪能要元宝呢?柳姑娘当咱们是什么人了?”
这几人当初为了几个银子,拦路打劫她和越王时,那穷凶极恶的模样仍历历在目,忽然一下变得这么正义,淼淼还真有点不习惯,“真不要?我原本还说事成之后,再每人给十个元宝做酬劳,今天这些权当路费,既然七位深明大义,那我就拿回去了。”
七小龙均倒抽一口凉气,一阵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龙二先开的口,“说起来,这元宝也怪沉的,柳姑娘提得也辛苦,既然都带来了,咱们还是别辛苦柳姑娘再提回去了。”
龙大还想说些什么,被其余兄弟捂住了嘴巴。
淼淼让七小龙帮忙找越王是有原因的,她本可以让王府护卫去,但这些护卫们长年受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我是精英”的气质,一定逃不过菩提阁的眼目,容易打草惊蛇。但七小龙就不一样了,怎么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菩提阁的人只会以为他们是逃难的百姓,没人会注意他们。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然而事世多变,总是出人意料。
转眼到了除夕,就在整个高昌的百姓准备迎接新的一年的时候,让燕飞和淼淼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除夕那晚,阿苏尔带着三万突厥兵趁夜偷袭了高昌。
尤在酣睡的百姓们被攻城的擂鼓声惊醒,纷纷跑到大街上准备逃难,长史府里也是一片骚乱,柳时茂惊慌失措地从卧榻上爬起来,推开窗棂一看,城东那边的天幕已被火光映红了大半边天。
“发、发生什么事了?”
惊惶的仆人跑来禀报,说突厥人正在攻城,柳时茂险些没站稳,“备、备、备马!去刺史府!”
他匆匆换上官服,连头都来不及梳,囫囵把头发塞进帽子里便要出门,没想到刺史府那边的动作比他还快,已派人把凉州刺史的官印送了过来,说刺史大人病重,命柳时茂全权行使刺史令,保凉州周全。
柳时茂这次没能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晌才抚着额站起身来,“姓周的那个老滑头,早不病重晚不病重,这个时候才来病重,前两天喝花酒的时候咋不见喝死他?这是明摆着要坑死我啊!”
凉州刺史周崇是个老酒鬼,天天泡在酒缸子里,平时几乎不管事,大事小事全靠柳时茂和另外两位司马,事情做好了,功劳是他的,做得不好,是手下的人办事不力。大家心里怨恨,可没人敢弹劾,因为人家是太后的侄子,后台硬着呢。
没撤了,柳时茂硬着头皮接过官印,连夜蹬上了高昌的城楼。
借着火光看去,城外密密麻麻尽是突厥兵,一波接一波地冲向护城河,朝里头扔土包,守城的官兵不断朝下面扔石头,浇火油,放箭。那些突厥人仿佛不怕死,才倒下一批,紧接着又上来一批,光是那呐喊声,都震得人心里发慌。
事发突然,除了死守别无它法,还好高昌历来是朝廷重镇,城池牢固,突厥人虽强悍,一时半会儿也攻不下。天快亮时,突厥人总算暂时退下了,柳时茂脚步虚浮地回了长史府,淼淼和苗炎炎已候在花厅。
“相公,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吓死奴家了,相公你没事吧?”
苗炎炎迎向柳时茂,那弱不禁风的模样看得淼淼直想吐,“嫂嫂身子不便,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