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安被他问懵了,“没有。”
梁子湛轻笑,“瞎说,绝逼是我不听话。”
沈知安出神的看着梁子湛唇边咧开的弧度,半晌没吭声。
府内的下人端来了晚膳,对沈知安道,“老爷,杨大人来了。”
沈知安慌乱的收回视线,狠狠地咳了几声,“快叫他进来。”
梁子湛拧了拧眉,“哪个杨大人?”
下人道,“刑部杨亦卿杨大人。”
梁子湛哦了一声,敢情就是李洲温下面一个吃白饭的。
他挪到了沈知安旁边,坐了下来,拎起一小壶茶品了品。
不消一会儿功夫,杨亦卿便迈了进来。
“沈先生。”他拱了拱手,“节哀。”
沈知安点点头,“有心了。”
杨亦卿将礼金裹着素纸递给了下人,下人做了一个辑。
“听说昨儿沈先生病了。”杨亦卿关心的垂下了头,凑近沈知安,细细打量他,“可有乖乖用药?”
沈知安还没说话,梁子湛就已经拧着眉站了起来,“杨亦卿,你注意说话的语气,别跟哄小孩一样。”
杨亦卿扭头看梁子湛,笑了笑,“哦?梁大人有意见?”
“有!”梁子湛不高兴的说,“你离沈先生远点。”
杨亦卿笑的眼睛眯了眯,“我不。”
“……m!”梁子湛咬牙上前,揪住了杨亦卿的领子口,“李洲温给你养的挺牛逼啊,怎么?不服天.朝管了?”
杨亦卿颔首,“李洲温给我养的牛不牛逼,这个事,是我们刑部的,跟梁大人没关系,你也管不着。”
这话说的确实没毛病。
梁子湛一时语塞,指了指沈知安,“尊师重道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你tm刚刚都要亲上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杨亦卿抹了抹嘴唇,邪邪的笑了笑,“是吗?那我今年会试监考怕是会一举成名,我今晚回去不漱口了。”
“妈个j-i!”梁子湛被他气的不行,“老子也亲你一口,看你回去漱不漱口。”
杨亦卿凑近他,笑着说,“梁子湛你亲的话,明天整个都城都热闹了,大家都会议论梁大人为何弱冠这么久了,仍未娶妻。”
“老子不娶怎么了?说的就好像你娶了妻,就特么有多牛逼一样。”
杨亦卿微微蹙了蹙眉,“我并未娶妻。”
梁子湛哼了一声,“半斤八两。”
杨亦卿噗嗤一声,“我头一次看见骂别人带上自己的。”
“滚!”
沈知安皱眉听着,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只是安安静静的跪在棺木前喝着手里的清汤。
一碗汤喝光了,身后两个人还在大眼瞪小眼,沈知安淡淡开口,“二位要计较官场事,便计较去,不要带上我,在下不涉官场惯了,听不懂。”
梁子湛怼了怼杨亦卿,“满身世故,沈先生都看不上你。”
杨亦卿也伸手,有样学样的怼了怼梁子湛,“你不也是,装什么?”
梁子湛:“……滚!我要跟你一样,早就不在这儿待着了。”
“那你在哪儿?啧啧啧,梁大人原来这么有野心呢。”
梁子湛:“……”
沈知安实在是不想搭理他俩,低头不发一言的用完了晚膳,吩咐仆人去熬了药,喝过药后,他有些乏了,对旁边站着的小厮说,“送两位大人出府。”
梁子湛竖起手指一脸认真的左右摆了摆,“我不走。”
杨亦卿一惊,“梁兄,走了!你在这儿待着算什么事啊!”
梁子湛固执的重复,“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陪胆小的沈先生。”
“谁跟你说沈先生胆小了?”杨亦卿颇为好笑的问。
“读书人不都那样么!”
“梁子湛!”沈知安拧着眉唤他,就像是在教训学堂里不听话的小学童。
梁子湛歪着脑袋冲沈知安笑了笑,那样子跟那种给你一记歪头杀的表情包一模一样。
沈知安彻底被他闹怒了,“你再这样下去,我便让我哥辞了那破官,跟我一起离开这地方,再跟你没有牵扯。”
梁子湛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炸愣了。
这算是威胁?
他蹲下来,轻轻捻上了沈知安的下巴骨,指腹留恋的印在他下巴与唇之间的豁上,那里脆弱的很,稍微一用力,便是一片红。
“人总是会强调自己觉得重要的事,也会把自己觉得重要的事拿出来当做威胁别人的筹码。”梁子湛轻声说,“对你来说,离开我是一件很大很重要的事吗?为什么要单独拿出来这般说?”
“……”
沈知安的心事一下子被摆到二人之间明晃晃的说,一时有些语塞。
他不自在的扒开梁子湛的手,低头思考了一会儿。
“也不算重要。”
梁子湛冲他笑,“那算什么?”
沈知安眯着眼睛抬头,掩饰着内心的糟乱,对梁子湛说,“我大半辈子过的都挺无聊的,没什么消遣,也没什么大事要做,所以……”他语气里带了些自嘲,“随随便便一件事,我都会这么觉得。”
沈知安在自圆其说,用蹩脚的谎话自圆其说,这对他来讲倒是头一回,他用手紧紧的攥着衣袍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可在梁子湛看来,沈知安说这话时的样子却极其认真,唇角微勾,鼻尖微动,染着平日里拿着戒尺站在学堂里诵经论道的风骨。
梁子湛直勾勾的盯着他,盯着盯着便笑了出来,“好。”
“好什么?”沈知安蹙眉。
“与世无争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