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如今已经不是京都守备统领,但毕竟秦家在军中耳目众多,在第一时间内,就知道今天凌晨京都的异动,监察院的行动。
秦老爷子微微皱眉,苍老的面容上现出一丝惊讶:“陛下对长公主动手……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庆国皇帝陛下会在安静这么久之后忽然动手,尤其是长公主这几个月来表现的如此乖巧的背景情况下。
“我们应该怎么做?”秦恒担忧问道。如果皇帝陛下今天的行动,只是一个大行动的开始。那接下来倒霉的会是谁?
“我们什么都不要做。”秦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难道你想造反?这种话问都不该问。”
“可是……长公主知道咱们家的一些事情。”
秦老爷子冷笑说道:“什么事情?明家地干股还是胶州的水师?胶州那边你堂兄在处理。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宫里,至于明家……陛下总不至于为了一成干股就烧了我这把老骨头。”
“但……”秦恒还是有些担心,“今天如果长公主失势,我们不出手……日后朝中便是范闲一派独大,我很担心范闲将来会做些什么。”
秦老爷子皱紧了眉头,说道:“关键看今天李云睿能不能活下来。”
“您是说陛下会赐死长公主?”秦恒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太后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陛下难道就不怕朝廷大乱?”
秦老爷子冷笑连连。说道:“如果我是陛下,对付长公主这种疯狂地角色。要不就一直不动,要动就要杀死……不过你说的也对,宫里还有一位太后。陛下又是个珍惜名声的君主,所以李云睿不见得会死。”
“如果李云睿死了,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秦老爷子将木瓢扔到地上,说道:“如果她能够侥幸活下来,我们现在也是什么都不能做……相信我,只要她能活着,将来的反击一定十分疯狂,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
……
宫门紧闭,门上的铜钉像是幽魂的突出双眸,盯着宫墙外那些面带忧色的人们,在宫外等消息地人不多,主要是大皇子和京都守备谢苏一行人。他们看着紧闭地宫门,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但他们已经知道,监察院已经把长公主一方的高级官员尽数逮捕,送到了大理寺中。
大皇子眉头皱地极紧,片刻后忽然说道:“不行,我要进宫,进谏。”
谢苏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大帅!不要糊涂,这时候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人能说话地。”
大皇子皱眉说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皇祖母怎么办?”
庆国皇太后这时候还在含光殿里高卧,睡的十分香甜,含光殿内外的消息传递,已经被庆国皇帝遣人从中断绝,确保不会有别宫的人,会来打扰太后的休息,会来告诉太后某些宫殿里正在发生什么。
离含光殿不远的广信宫,是皇太后最疼爱的小女儿,庆国长公主李云睿的寝宫,此时的广信宫,与往常的清幽美妙景象却不一样。
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太监,就像冬天里的一棵枯树般,站在广信宫的门口。
枯树在此,一应清景俱无。
长公主李云睿站在广信宫殿内的槛外,冷漠看着宫外那名老太监,说道:“洪公公,我要见母后。”
洪老太监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人应话,跟随他前来广信宫的太监们此时正在宫内忙碌,忙碌着从广信宫的各个角落里抬运尸体。
广信宫里的二十名宫女,包括长公主贴身有武艺的宫女,此时都死了,有几具尸体在宫外的墙下,明显起初是意图逾墙求援。
然而既然是洪老太监亲自带人来此,广信宫里的宫女们,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惨被全数杀死。甚至没有人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来。
没有人想听她们说话,陛下的旨意很清楚,不允许任何人说话,全数杀死。
太监们将那些宫女们地尸体抬上了几辆破马车,然后往焚场那边行去,一路上马车空板间流下血水连连,滴落在皇宫内的石板路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又有太监手执扫帚,拉了车黄土于后,一面洒土在血迹之上。一面扫净。
片刻之后,马车远离。石板上血迹混灰渐浅,渐渐变成一道道极浅的印子。就像是什么都没有。
直到此时,洪老太监才缓缓抬起头来,有气无力说道:“长公主殿下,太后娘娘正在休息,陛下让你不要去打扰她,麻烦您先等片刻,陛下一会儿就来见您。”
长公主清美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怨毒。垂在身旁的双手缓缓握紧。片刻后,她却笑了起来。极有礼数地微微欠身,说道:“那本宫……便在这里等皇帝哥哥。”
说完这话,她反身入宫。关上了木门。
洪老太监依然是佝偻着身子,像棵枯树一样,静静地守在广信宫外,这棵树的枝丫虽然没有叶片,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向广信宫的四周伸展开始,包裹住了宫殿的上下四方,让宫里的那位女子有些艰于呼吸。
……
……
东宫里一片嘈杂与纷乱,人人惶恐不安,没有戴首饰素面而出地皇后娘娘,看着那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