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心肠;她就稀罕那样的一个他,稀罕他心系天下的样子。有时她也想自己若是糊涂一点,会幸福一点,可是一想到若是糊涂了,他便受累了,就又庆幸还好她什么都懂,懂他的无奈,懂他的抱负,让他不必为难。
墙内的人在思索,墙外的人也在思索,一样的事,不一样的人。齐光在隐在树上,看着苏元冬拿走了他的药,他的眼眸暗了暗,她不信他,他甚至有些恐惧,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对,吓到她了,屋子的灯光久久都没有再暗下去,窗花上的倩影随着风微微晃动,时大时小,时远时近。齐光眼带痴迷,却不敢久看,她发现他了,可是他却不敢出去见一见。沈枳被困伏藏山的时候他很快就得到消息了,他连忙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找的时候,就碰到了看伤的沈枳,尽管她坏难涎鲜凳档模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她脚上手上的冻疮很严重,他也起过冻疮,可是长在她身上竟比长在自己身上都疼,他跑了很远,换了这瓶药膏,他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是,好像弄巧成拙了。也许,不该因为一己私利跟着她,会吓到她的,可是他很少能见到她,很少能这么近,他有些舍不得。看了又看,夜色越加深了,齐光低低叹气,转身跃走,他要走了,因为她不喜欢。
因为那瓶药的意外,苏元冬和沈枳未在漠北在耽搁,第三日一早就出发前往离宁港,同时沈枳已经同远在突厥的沈梓联系,红尘曾送她一只海东青,有事可便于与她联系,为了不走漏风声,沈枳这次与雁门关联系就用的是红尘的那只海东青。到了离宁港,沈枳特意注意了几日,那种窥探感没有了,那个人应该没有来。苏元冬找人看过那瓶药,是上好的冻疮膏,在漠北那种苦寒之地尤其难得,没有毒,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仅仅是一瓶药。就像那个人,他好像什么目的都没有,仅仅是为了看看自己,仅仅是为了送一瓶药。原本沈枳很担心行踪暴露,可是过去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有时沈枳看着那瓶药,沈枳都恍惚,那夜的事情是真的吗?那个人真的真真实实的存在过吗?她用了那瓶药,效果很好,真的很好。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京都的花都出了花苞,北疆的雪还没有消尽。一直没有沈枳二人的消息,他们二人连同着那几千人马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开始大家还急切的寻找,到现在找人的人都没什么兴趣了,连北狄都相信二人是死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久毫无消息。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必死无疑了,可是没有人敢上书皇上,让放弃寻找,甚至没有人敢在皇上跟前提起失踪的两人。德昌帝一直坚持让人继续在找,他不相信沈枳苏元冬死了,他对他们二人有信心,他觉得他们肯定还活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只是一时还猜不透他们在哪里,要干什么。其实也不是毫无头绪,沈枳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她的才学都来源于他,他们二人的思维有些地方很像,如果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太容易得到和对方相同的思路了。德昌帝试图去在沈枳的境遇下去思考破局之法,如果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会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先要突出重围,然后呢?回云城?云城需要他们,可是显然他们没有,为什么呢?肯定是有比云城更重要的事。什么事比云城的安稳还重要呢?
只有一个,北伐大局!
对,肯定是这个了
“皇上,雁门关有密信到了”德昌帝的思绪忽然被打断,是桑离
雁门关?德昌帝也奇怪了,雁门关有什么事情吗?“谁的?”
“沈楷的”
德昌帝接过来打开,看着看着脸色却不对起来,分不清是高兴还是生气,很一言难尽的表情,桑离是从来没在皇上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本以为是雁门关出了什么大事呢,正等皇上吩咐,却发现,德昌帝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把信合起来装进信封,攥在手中“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桑离有些奇怪,不过他素来持重,没有那么多无谓的好奇心。
桑离出去了,德昌帝又把信拿出来读了一遍,嘴角渐渐扬起笑容,眼角也有一丝泪痕,多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沈枳二人还活着,真的还活着,是沈枳托沈楷给他送的消息,信里说沈枳如今还不能露面,害怕走漏风声,不敢从北疆直接递信,而是托雁门关的信件告知皇上。信上没有说沈枳到底在筹谋什么,德昌帝这会关心的也不是那个,那都是后事。
沈枳在信里要向永本借兵,德昌帝虽不知她的具体计划,可是联系所有,大概猜出来沈枳到底要干什么,提起笔,德昌帝却犹豫了,沈枳的行为太过冒险,剑走偏锋,非死即伤,德昌帝一时都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放沈枳出去,当年她利用自己拿下君役抚养权时偏执的性子就可见一斑,如今更甚了,德昌帝有些忧愁,他也想不通沈枳到底是如何养成这样的性子,她从小少有求而不得,自己也罢,沈家父子也罢,对沈枳都是极尽所能的有求必应,到底是什么影响了沈枳这种毫不顾忌自己,以命搏胜的偏执性子,想到这德昌帝有些挫败。可是如今骑虎难下,沈枳的计划已经开始施行,他尚且不知道那计划的具体步骤,连阻止都阻止不了,而且,作为皇上来说,他没有理由没有立场去阻止,有这样一个臣子,是国家大幸,可是为什么是她呢?德昌帝叹了一口气,提起笔给永本写信,阻止不了,只能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