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大脑中都存在着一个南野御理无法言明的意识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南野御理”所切身经历过的。
【你忘记了。】——那个意识如是平述道。
……忘记了什么?南野御理陷入了短暂的困惑,继而脑洞大开。
难道说……她其实就是二十五岁的南野御理,只是因为出了什么变故忘记了三年内的事情?
可是即使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那种让她不禁发寒的悚然还是没有从脊柱上褪去。
这大概……并不是真相。
而在大脑之外,一切仍在继续——
“……戴上了旭日藤编织的项链的女神,永远地和山神在一起了,然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梶川裕树说到这里忽然一顿,浅色的睫毛轻轻翕动着,半掩眸光,语气分明是感叹,却微弱的透露出一分挣扎来。
“那样美丽的花对于女神来说,究竟是祝福……还是诅咒呢?”
自身不对劲的地方接二连三的出现,南野御理已经有些无法抑制住心底的疑虑了,她谨慎的没有接话。
“之前御理有说过想辞掉工作到花店来,不过因为不想让自己束缚到你,我拒绝了。当然现在说起这个也不是为了让御理现在为了维持我们的关系就辞掉工作,我的意思是……”
南野御理:“嗯?”
“我刚才在想……别这样看着我啊御理。”浅亚麻色发的青年苦笑着挡住了她看向自己的视线,压低的声音微哑,“……会影响到我的。”
浓长的睫毛扑闪着扫过掌心,在那种轻微的痒意之下,梶川裕树心底好不容易竖起的屏障几欲颤抖着崩解。
这在旁人看来几乎是只要分手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在他和南野御理之间纠缠了许久。
前进又后退,后退了又下意识地前进。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种最简单的解决方式,但实际上却谁都不想真的用上。
就像南野御理先前所想的一样,在她靠近后会违反常理选择后退的梶川裕树,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太过容易沦陷,而说到底,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
他们都是同一种人啊……
他们彼此,最爱的都是自己。
我从未在另一个人身上投注过的浓烈感情,我不曾对他人拥有的感觉……梶川裕树心里很清楚,如果真的分手的话,受到影响最大的肯定是自己。
他无法完全把控住南野御理的心思,或许她的确是真心的爱慕他,交往时从她柔软双唇中溢出的甜蜜音节也并非谎言,然而她并未将自己全部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也是真相。
梶川裕树垂着眼,看着在自己掌下闭上了眼睛的黑发女子,她柔嫩的唇上还带着他刚刚留下的水迹,唇瓣似启非启引人采撷,但是他却很清楚,眼前的人分明不是含羞带怯的娇花,而是分泌出诱人香气的食人花,一旦凑近,就永远都无法逃脱了。
——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刚才在想——”
那么,现在仍旧像之前一样试图保持对自己而言安全的距离,还有用吗?
答案是没有。
“也许……对于御理而言,我就是束缚你的旭日藤。”
实际上,事实正好相反。
“明明是想做个心胸开阔的男人,却总会忍不住……或许试着分开一段时间会比较好吧,我是这样想的。当然如果御理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把这当作是分手,只是……暂时给我们彼此留出空间而已。”
掌下的长睫扫进了指缝里,黑发女子似乎睁开了眼睛,正透过这层阻碍在看着他。
“欸~听起来是个好主意的样子~”
停留在她眼皮上的微热指尖忽然一动。
未曾经历的画面分明已经逐次分裂,脑中的疼痛却丝毫没有减退,梶川裕树如她所想心绪跌宕的愉悦感冲刷着南野御理所有的神经细胞,心情本应是欢愉,眼眶却偏偏酸涩难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野御理再一次的感到了困惑,同时觉察到过度的酸痛已经刺激得自己的眼睛分泌出了湿意。
垂在身侧的指甲突然紧扣住了掌心,从交错的褪色画面中隐约得出了真相的黑发女子空出一只手摸索了几下,揪住了梶川裕树的衣角,“可是……我很喜欢啊。”
“什么?”
她松开手后退,双手拿下他遮挡自己眼睛的手置于唇边,看向他的黑眸中水光浮动,“很喜欢美丽的花,也喜欢种出了这些花的……美丽的人。所以,可以试着相信我吗裕树?”
然后,更深地……被泥沼吞没吧。
因为……
——疼痛骤止。
南野御理勾了勾唇,低头看向了青年的指尖,再一遍重复道:“可以吗?”
“……这样很狡猾的哦。”梶川裕树揽着她的腰,视线飘远,语气有一丝无奈,他看着手里始终没有放下的花,不知何时,水仙花的花茎已经被他攥得软烂了。
“因为我想要裕树嘛!”仿佛是在撒娇一般,黑发女子靠着他的胸口,小声嘟囔道:“怎样的方式都好,才不想让你被别人抢走!”
心口被温暖包裹,可是梶川裕树却无法消融最深层执着不化的坚冰,他温柔地抚摸着怀中女子的长发,声音轻如自喃,“……是吗?”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呢。
“那么难以相信的话——”南野御理轻笑一声搂住了他的颈部,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