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衿儿，对不起……我要夺去你的容貌！因为，你的这张脸……风天衣知道。我怕风天衣夺走你，只好出此下策！”

他说：“衿儿，不要怪我。”

他说：“衿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和你在一起。”

以爱之名。

君九辰为她易容的那一天晚，慕子衿没有落泪。

她的容貌早变了！

如今的她，早已经记不得……曾经的江洋大盗慕子衿，究竟是什么模样！

她最初的模样已经淡去。

反正她的脸可以随意被人摆布，任意被人摆弄成她陌生的模样！因此，无论君九辰给她一张什么样的脸，她都能接受吧。

可慕子衿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君九辰为她选择的这张脸……竟然有几分像灵兮神女。

姑娘不知道的是，在男人的记忆深处，有一位娇怯怯的小姑娘，曾经甩了他一脸糖葫芦，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了整条长街……

君九辰永远也忘不了那张脸，忘不了那样的笑声！

因此，在制作之时，他会情不自禁地画出几分属于她的轮廓。

而那个“她”，是君九辰记忆里的灵兮神女……

如今的灵兮神女已经变了，变得彻彻底底！

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她变得开始嫉妒，开始耍小手段，开始让君九辰觉得陌生甚至是恐怖！

没关系，反正都变了……

灵兮神女变了，慕子衿变了，连他都变了。

那夜，君九辰拿出自己精心绘制的人脸，摆在慕子衿的面前，笑得妖娆万千，竟有几分风情万种的意味。

他道：“衿儿，你快选吧！选一张……你最喜欢的脸。”

慕子衿仰头，平静地望着一身红衣的男人，目光无波无澜。

“随便吧。反正……每张脸都有灵兮神女的轮廓。”

她勾唇笑得苍凉。

君九辰听到她仿佛带刺的话语，愣了愣，旋即抱住她的细腰，用最温和的语调，柔声解释：“衿儿，我如今，心里只有你。你可愿意信我？”

他最近似乎经常六神无主，偶尔还会手足无措！因为，他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与她相处。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两种极端！

偶尔，君九辰一见到她直接将小姑娘抱了床榻，一番疼爱到天明，直到她哭着求饶也不肯放过。偶尔，君九辰一见到她说不出话来，眼里含着泪光。两个人相对坐着，也是坐到三更半夜、残烛燃尽。

即使相对坐着，似乎也找不到曾经的心跳。

慕子衿不明白……他口口声声说着，他喜欢的人是她，他只爱她一个人！

有一刻，她当真了。

可是……下一刻，君九辰夺去了她的容颜，给她换了一张陌生的脸。

一张和灵兮神女有些相像的脸。

慕子衿有时候会对着烛火思考：究竟……谁才是替身？她是灵兮神女的替身？抑或是……灵兮神女是她的替身？

她实在搞不明白，后来渐渐地也不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