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随愿穿着一件米色外套,在风中衣摆飞扬,黑发也微微扬起,此刻的她,美的仿佛一幅画。
随愿眯了眯眼,眼睛微微弯成月芽儿,她开口对顾琦说:“好久没见了。”
顾琦点了点头,他看着她,却又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许正如他之前告诉孙潜的话,他从未妄想过会与随愿有点什么,她毕竟是大哥的女人,如果真要在两个人之间做出选择,他大约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大哥的。
这样说起来,其实他对于她的喜欢也只是那么卑微渺小到不值一提的。
顾琦仍旧是几年前的模样,顶着一张娃娃脸,明明与随愿同岁,却看上去比她还要小一些,他笑了笑,“这些年过的好吗?”
“不好不坏,你呢?四年前的事情……”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事实上从回来后随愿便一直想要问问顾琦的事,可是却又一直不曾见到他人。
顾琦无所谓的耸耸肩,“哎,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你不知道你走了后,大哥他有多生气,当时一脚都快把我踢残废了。”
他是故意开玩笑的语气,随愿却十分过意不去,歉疚的跟他道歉,“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
顾琦很早便跟在霍明安身边,那还是第一次他那么对他,也是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不过我皮糙肉厚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年我也不好意思再待在大哥身边,因此天南地北的到处跑,前两年去了一趟非洲。”
当初顾琦决定放她走的时候,她就曾想过霍明安不会轻易算了,只是没想到会这样连累他,随愿不由更加愧疚难安。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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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两人此刻坐在医院外的公共座椅上,随意的聊天,如同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那时候的顾琦只是一个跟在霍明安身后的小跟班,随愿注意不到他,她与他讲话唯一的话题也从来都是霍明安。
比如,他以前有过几个女朋友?
他喜欢吃什么?做什么?
他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各种奇奇怪怪,她总是心血来潮便会问顾琦,当顾琦告诉她后,她便会弯起眼睛,如一轮弯月一般美丽,眼神慵懒而得意,那是因为她又知道了霍明安的事情。
想到了记忆里她柔和的笑颜,顾琦不禁有些怅然,看的出来,这些年她过的算不上好,过去的那些骄纵与脾气早已被磨光了,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两人就这样坐了很久,顾琦又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有风刮过,吹落了一地的落叶被卷进了巷子深处,随愿看着树上的叶子洋洋洒洒,眼神之中带着迷惘,可是迷惘中却透着几分坚毅。
“我现在想跟我女儿在一起。”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那些所有的爱与恨大约都随着时间而被冲刷变淡了,只是她想要争取女儿的抚养权,就必须得有一份自己的工作,可以保障女儿的生活。
思思当初是早产儿,刚出生便被送进了保温室,因为身体虚弱,就连顾琦都只曾隔着玻璃看过几眼。
当初事情的很多细节顾琦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个大概,只知随愿生下思思后没多久两人便办了离婚,而没多久随愿父亲的案子正式宣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那段时间是随愿人生中最无助的一段时光,父亲入狱,婚姻破败,就连女儿也被人抢走了,不过旦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曾经还住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不得不开始承担起肩上的重任,为了父亲的事情,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四处奔波,祈求能有一个转圜的余地。
可是现实总是让人绝望,她这才明白,原来过去那些人面对自己的笑逐颜开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的父亲,墙倒众人推,她便再没了任何可以倚仗的了。
她曾经心心念念爱着的男人,褪去了那层伪装,变成了伤她最深的人,他的言行举止,每一句每个字,都能让人失声痛哭,尊严扫地,那些说出口的话仿佛淬了毒液,毫不留情的攻击她,将她步步逼退,毫无还击之力。
随愿已经不愿再去回忆起那段时光,有时候她宁愿自己失忆了,这样也好过记住这些痛苦的往事,终身沉溺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那些往事连回忆起来都心口钝痛,人总是要学会面对现实,在那之前她还曾对霍明安有过那么一刻的幻想,她想或许他也曾有那么一些在乎自己的,可是在那之后,随愿连想也不敢再去想了,因为这样的想法越发显得自己自轻自贱到不能饶恕。
两人就这样坐了许久,随愿眼眶通红,顾琦有些手足无措的给她递纸巾,“事情都过去了。”
是过去了,已经这么多年了,随愿想,再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而今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当她执意要与过去挥手告别的时候,霍明安却不依不饶了。
又起风了,秋风刮过树梢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昨日夜里下了一夜的雨,今早雨停了,天空呈现出一种阴霾的青灰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看上去有几分嚣张,下一秒,随愿包里的手机响起。
是霍明安的电话,他的声音极度沙哑暗沉,透着一股强硬的命令,“过来,我在车上等你。”
随愿抬头看了看对面听者听者停着的那辆车,即使看不到他的脸,可是随愿却能想象到此刻霍明安阴沉的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