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看着眼前的方越,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范正清抬手接起电话,张秘书道,“副长。”
范正清道,“什么事。”
张秘书说,“根据您的指示,我们已经调查了那辆鸿途。一开始怎么查都是违法车辆,毫无登记信息,好像是凭空出来的。后来行动部的人带着车还原后的图片和车牌出去打听,终于在菜市场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哦?”范正清侧头看了垂着眼不说话的方越一眼,道,“结果呢。”
张秘书道,“我们让那个知情人引路,结果令人大吃一惊,他竟然带我们找到了一处忠义军的据点!只可惜,里边的人都跑了。应该是匆忙逃走,屋里留下不少证据。”
范正清不解,“戚闻兴是联军的叛徒,如果魏正义真是潜伏者,他想杀戚闻兴,那是联军内部的事。现在的结论却是前来接应他们的车是忠义军分子,你告诉我,联军的人是怎么跟忠义军扯上关系的。”
张秘书道,“也许是魏正义势单力薄,为了截杀戚闻兴说动忠义军的人双方合作,应当许给他们什么好处。但等暗杀行动成功,二人之间或许产生了分歧,才会导致魏正义车毁身亡,合作者中途逃跑。”
范正清感觉有一根线把自己脑中零散的证据一一串了起来,这么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魏正义是行动部的头头,一切情报最瞒不住的就是他。
他能在那么混乱的枪战中毫发无伤,还带走重要的转变者,单凭此点来看,这人就绝不清白。可以想见他之后是如何杀掉投诚的转变者,又跟忠义军的人利益分歧、动手、落败,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至此,范正清茅塞顿开,认为自己找到了证据确凿的真相。放下电话,回头一看,眉头皱了起来,“你不是刚刚才醒,又要睡呀。”
方越心知银狐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布置好一切,张秘书查到了‘忠义军’的据点,范正清也相信了这次‘合谋’。早早松了口气,一脸不痛快闭目养神,道,“没有,我等着你抓我回行政军总部严加审讯呢,怎么敢擅自睡觉。”
范正清有些尴尬,坐在他床边,来一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了,是我不对,不应该随便怀疑你。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卡斯兰特的李先生也帮你作证了,你是无辜的。”
方越懒得理他,生着气不说话。
范正清将他的被子拉好,道,“是二哥错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方越懂得见好就收,撇嘴道,“是总部那边有确切消息了吧。”
范正清赶紧道,“魏正义就是那个潜伏者。他联合了忠义军的人杀了戚闻兴,不过,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杀了一个叛徒,最后把自己也撘进去了。”
凭借他没有在二组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枪杀戚闻兴,就知道他不想就这么暴露,还想留下余地继续潜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还是没机会把命留下。
方越想了想,看着范正清,道,“按我说,魏正义和戚闻兴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范正清若有所思,笑骂道,“胡说八道。”
却不阻止,甚至暗示他继续说下去。
方越却非常不上道,眼一闭,张口就嚷嚷,“好好好,是我胡说,我要睡了,你自便。”
范正清毫无办法,不轻不重的骂了他两句。他晓得自己这个弟弟的,一身纨绔公子气,可也不是真愚笨,否则他万万不会将人放在行政军总部。
这个时候范正清倒是不在意衣服会不会皱了,更靠近他一些,道,“收一收脾气,说说吧,什么意思。”
方越得了便宜还卖乖,看着他道,“不说我胡说八道了。”范正清指了指他,他立刻投降,道,“不管魏正义是不是叛徒,他终归是陆撼天的人。行动部就是行政军的手脚,你的手脚用别人的大脑控制,身不由己,所令不受,滋味一定非常不好吧。”
范正清哼笑一声,并不否认自己遭受掣肘。
方越道,“现在魏正义死了,便给了你为手脚换脑袋的好机会。而且他死的这么难看,身份这么敏感,先不要怕你会受多大的牵,不是还有陆撼天吗。”
戚闻兴死,魏正义是潜伏者。范正清一是这次行动的直接负责人,二是魏正义的直属长官,出事之后理应受到责难。方越一席话点醒了他,就算他是这件事的负责人,但是魏正义跟陆撼天交往甚密,大可拿此点做文章。
范正清眼前一亮,笑着看方越,道,“真有你的。”
方越觉得自己得摸清楚他的想法,才好决定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开玩笑道,“要我说还好戚闻兴半路上死了,不然这家伙带着一堆军事情报回来,虽说你策反有功吧,但总部内负责外战的还是陆撼天。到时候他靠着军功更加稳固位置,以后我们上班还得看他脸色,干活也不舒坦啊。”
范正清点头,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好好谢谢魏正义了。”
范正清是个极端的现实主义,没任何是非观。方越由他此句话猜想,也许他并不是真心投靠宇宙人,至少不是一心向着宇宙人,而是向着权利地位和金钱。
按照当下的情况,如果他是个市侩的人是一件好事。
一个真心向敌的叛徒令人唾弃,站在方越的角度,他希望范正清是有救的,即便这个机会太过渺茫。
病房的门再次打开,进来的人腰身宽阔,面孔阳刚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