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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离他最近,不由扶住了他,“怎么了?”
金元满脸痛楚,不停的抽着气,“我的腰、腰……”
腰?
小四顺势看去,却见金元捂着腰的指间有血色溢出,再往后看去,那结实光洁的车墙上竟嵌出半截刀锋,此刻锋刃上留有鲜血,艳丽鲜红,令人心惊。
“你受伤了!”小四赶忙按住他,为他止血。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马车的车顶竟是被整个掀起,三四名黑衣人从天而降,车厢中一时变得无比紧仄。
众人惊慌了起来。
宋清昀神色瞬凝,撩起车帘往外一看,宋远已经不在了,但也没有凶手埋伏在外,他拉了江慕灵出去,在飞驰之中跳下车。
江慕灵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宋清昀连忙拥住了她。
两人重重跌在地上,还滚了几圈,江慕灵惊魂未定,只死死的抱住宋清昀,浑身都在发抖,宋清昀闷哼,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疼的。
就在他打算让江慕灵起身之际,余光却瞥到一把急速砍来的钢刀。
他心中一紧,想也没想就翻了个身,将江慕灵压在身下。
锋利的刀芒轻而易举的砍裂了衣物,鲜血四绽。
江慕灵惊恐的睁大了双眸,宋清昀却覆手遮住了她的视线,所以她只来得及看清有凶手高举钢刀。
劲风好像在一瞬间疾了起来,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她脸上,她似乎猜到了那是什么,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张了张嘴,可喉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眶中积蓄而出的泪水濡湿了宋清昀挺秀的手指,他似乎有所察觉,慢慢伏低了身形,声音轻不可闻:“别怕。”
宋远一剑刺死了砍伤宋清昀的杀手,一把捞起宋清昀,在查看过他的伤口后,当即撕破自己的衣摆,为他止血。
江慕灵僵躺在地,好半响才回了神,连滚打爬的到了宋清昀面前,“叔叔!”
她又惊又惧,簌簌落着泪,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红的,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唇。
“叔叔,你怎么样?那个坏人砍到你哪里了,让我看看。”
她哽咽着,哭的整张小脸乱七八糟,宋清昀他从小就宠她,别说是哭,就是一撅嘴都能心疼上一会儿,现在见着她哭的跟个泪人一样,还不停的抽噎着,顿时就有些后悔了。
他不该将她带出来的。
南诏遭逢国难,一路凶险未知,他却为了一己之私,把她哄骗了出来。
若她此刻留在临安,便是和洛庭柯更亲密了又如何……
想到这里,宋清昀顿了下,仔细思索了番她跟洛庭柯关系亲密后的情景。
——果然还是要将她带出来。
宋清昀面色苍白的想着,便是让她牵扯进追杀担惊受怕又如何,他终归能护她周全,不让她受伤。
既如此,又何须留机会给洛庭柯,让他白白占了便宜。
宋清昀很满意自己所做的决定,并且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定是不会出错,安心的昏了过去。
卷二:南诏第二十三章:剧毒昏迷,呓语告白
江慕灵大骇,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叔叔!”
宋远发现宋清昀晕了过去,心里也急了起来,然而又有杀手乘胜追来,使的他只能放下宋清昀,拔剑应战。
“小姐,你和主子呆在原地,千万别乱跑。”
宋远一剑格挡住四五把钢刀,剑疾如风,牢牢守在了他们之前。
江慕灵没有说话,只是缩着身子,紧紧抱住宋清昀,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勇气,让她不再感到害怕。
咻——
就在这时,一支箭刺破空气,凌厉而迅疾的射入与宋远缠斗的杀手眉心。
由于事发突然,在场众人俱是一惊。
中箭的杀手应声倒地。
有杀手望向箭射来的地方,却被宋远趁机抓住破绽,一剑刺胸。
江慕灵也看了过去,只见前方尘土四起,有一列全副武装的兵士骑马而来,当先一人剑眉星目,英姿勃发,纵使身在颠簸的马背上,持弓的手还是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咻——
又是一箭,杀手毙命。
***
沛城县衙。
灯火通明的厢房之中,不停有小厮和丫鬟步履匆匆的进出,他们手上大多端着铜盆,盆内水澈清亮,出来时却血色浓郁,光是看着都令人发怵。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宋清昀面朝下的趴在床-上昏迷着,背上那道几乎从肩胛划到尾椎的伤口十分之深,皮开肉绽,隐约间还能见到内里森白的骨。
因为男女有别,江慕灵只得呆在外室等着消息,她秀丽的小脸上泪痕斑斑,细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着,两只眼睛早已哭到红肿。
一块浸过凉水的帕子忽然盖在了她的脸上。
“唔!”
她受惊,正要有下一步动作,那块帕子却开始自己动了起来,粗鲁胡乱的用力擦拭着,火辣辣的疼,她连连挣扎,可肩头却落下一双大手,将她的反抗悉数按下。
“丞相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你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多难看。”说话之人长得与江慕灵有七成相似,只是相较于后者五官轮廓的秀丽,前者明显更为硬朗,剑眉星目,英气勃发,一身明黄的常袍勾勒出矫健有力的身形,手臂动作间隐隐能看到蓄势待发的肌肉。
江慕灵被他那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擦,整张小脸都变得通红通红,好不容易重获自